“我,我不知道。”熊孩子耷拉着脑袋,一下就泄气了,看来没能很好的回答问题,得到先生的夸奖,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官府不可能封山。”
“哦,为什么?”杜衡蛮有兴趣的打量着裴氏的儿子,裴冕。
“因为我们要生存。”他语气有力,好似为了他们的生存,官府就不应该封山一样。
“如果官府确实要封山呢?”杜衡做了个假设。
但是,裴冕根本不信假设,他只看现实,
“没有如果,我不相信如果。”裴冕不信假设,他只看现实,“如果官府封山,我们生存不下去了,那我们只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来。”在封建时代,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有和官府对着干一条路!
“你,图样图森破。”
“什么意思?”
“太傻太天真。”杜衡笑着摇头,他万万没想到,裴冕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存在,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必须得扭正过来。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唯独不能不在乎小连子村人的死活。
“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记住一句话,永远都不要忘记。”杜衡找了一个干净的木头倚着坐下来,对这帮熊孩子说道,“世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你们眼中所看到的人或事,包括世界,也就是咱们的大唐王朝,都是处于变化当中的,变幻万千。所以说,这事上的任何东西啊,唯有变幻才是不变,无常才是正常。”终究是一帮熊孩子,稍有些哲理性的东西,他们就不懂了。倒是裴冕,让杜衡不住的挑眉,提高了评价。
“先生,你看石头就没变。”小家伙捡起了一小块石头子在他面前比划着说,“看来,您说的也并不绝对。”
“叫我老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杜衡纠正了一句,而后才说,“乌龟长寿是因为迟缓,树木长寿是因为不动,亘古长存的只有石头。不知寒暑,不识香臭,不辨是非,无家国之念,没有亲情之观,无喜乐,无悲欢。这就是石头。人与qín_shòu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我们有思维。”唯恐这些熊孩子听不懂,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也就是有脑子,晓礼仪,懂亲情,会劳动,懂创作,敢于改造天地,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做前人之不敢为,不敢做,不敢想,让这世界的万物都为我所用。这就是人。”
顿了一下,他看着似懂非懂的裴冕,笑着对所有熊孩子说:“一个人想要不变化,那就必须成为石头。没有感情,不知是非,拿来则用,挥之则去。所以,我想问你们,想要成为石头?还是做人?”
“人!”
“我要做人,才不要做石头呢。”
“就是,如果真做了茅坑里的石头,那真是臭死了,我老子肯定要揍我的,谁让我不学好。”
栀子之言,百无禁忌,都是当不得真听起来却想笑的那种,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能说出自己的声音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反倒是裴冕,与讨论的人群相比,他太安静了,只是皱眉沉思,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杜衡皱了皱眉,这小家伙很有个性,但个性太强了,容易伤到人,需要细细打磨一下。心中了主意,他看着一帮熊孩子,笑容笑的灿烂如夏花,“来,咱们继续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