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惊心动魄的过程,结果总是很无趣。
走到一颗树底下,王大很干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仰视着天天空大口喘气,打虎好汉这种事情果然不是人干的,在山林里碰到一头老虎,不仅没有逃,反而打算干上一架,想想就觉得可笑。如果不是杜先生及时出手,将箭矢插入老虎屁股锭子里,那么不管这畜生最终下场如何,他们今天都得留点东西在这里,可能是腿,可能是胳膊,也有可能是命,这就不好说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一只老虎被自己弄死了,杜衡喜笑颜开,但王大却没从他的笑容中瞧出半点完成这项壮举后应该有的得意骄横,他瞧过来瞧过去,摸过来摸过去,好似在看待一件珍宝,和开始他印象中那个挽弓如满月的好汉简直判若两人。他忽然想起来,从进山开始,杜先生拉满弓好几次了,竟然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真是令人可怖啊!
闭上眼睛,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王大忽然就哼起了小调,有点京剧味,字正腔圆,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倒是一旁的杜衡,有些不明就里,这王大哥的脑袋,该不会瓦特了吧?可他哪里知道,王大之所以这么开心,完全是因为他!
王大这段时间笑的嘴都合不拢,夜枭般的笑声也一直在王家老宅屋顶盘旋。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儿子掰着手指头能算清楚钱,而且还给他老子、以及他老子的老子做了一顿饭的时候,更是笑的泪流满面。
天可怜见,儿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孝敬家中长辈了。虽然饭糊了,但他却如获至宝。听家里的小子说,这是先生特意要求的。好啊,年纪轻轻的,就懂得了‘孝’字,本性肯定坏不了。杜先生其人,虽不知根不知底,但能让小子们懂得‘孝’字、算的清楚钱的人,如果还不快快留在村里,那他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一般人家,见了老虎能站着就不错了,更别说动手了,但他偏偏就上了,而且给老虎来了那么一下,嘶...先不说这个,单这能开五石强弓的本事,到了军中也能混个不错的职位。何况,先生还识字,还懂得术学,不是那种只懂得‘之乎者也’‘子曰’的酸丁,是能解决大事的人。像这样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宝中宝,必须得留在村子里,否则到了地下,也无颜面见诸位先祖啊!
打虎这一巨大的胜利让杜衡对学习箭术失去了兴趣,于是提出返回村庄,王大自然没意见,他打算留在山林里,让杜先生喊人过来,然后和大家一起把这头畜生折腾回去。
杜衡不同意,老虎虽死,其威犹存,无人敢侵犯,这固然没错。但这是山林,变化性太大,他不喜欢这一点,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他可没地儿哭去。也不管王大是否同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一声吼叫,在王大震撼的眼神中,直接扛着这约有六百斤重的老虎就出山了。
马上就要进村子了,王大让杜衡将衣服弄得脏一点,好体现出打虎的艰难。杜衡死活不要,一身汗臭味,再加上老虎的臭味,这已经是他的承受极限了,如果再弄脏一点,他保管把这约六百斤体重的老虎扔王大头上。也不知道谁家在做饭,竟然在煮肉,香气传的老远了...
小连子村不大,屁大点的事情都能给你传个内外,更不用说今儿打虎回来了,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宴席,大宴席,全村人狂欢,以往舍不得吃的肉类果蔬,今儿一下子拿出了大半,不为其它,就为庆祝。
大唐的饭菜,从来就不合乎杜衡的胃口,除了肉就是干菜,要么就是豆腐,一点绿菜都见不着,汤汤水水一桌子,有人吃的汤水淋漓,很是开心,咂舌不已,但杜衡就可怜了。只能嚼馒头,菜硬是一口都吃不动。笑的合拢不上嘴巴的老族长特地给杜衡炖了一锅鸡汤,强忍着喝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还是吃不惯村里的饭食?”
老族长话音刚落,杜衡便享受了一次万众瞩目的待遇,瞬间成为目光的焦点。而负责今日吃食的几位妇人顿时低下头,巴拉巴拉就要流眼泪,看的杜衡直哆嗦。他最怕女人哭了,因为女人一哭起来就像连绵阴雨一样没完没了,让人怒火万丈却偏偏发作不得。他又是劝解,又是解释,又是赔罪,又是赌咒发誓的,这才让连绵阴雨止住。
酒宴入酣畅,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唐朝酸涩的酒浆依旧不合口味,但他刚刚才说过,要努力适应大唐生活的,哪怕酒浆再怎么不合口味,他也必须喝下去。谁想喝着喝着,这酒浆竟然如此的合乎口味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说,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云云,然后就彻底没了印象。
习惯是强大的,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习惯仍然在其作用,口渴的有点厉害,可惜没人递水过来,这该死的封建主义优越性,到他这里真的是一点都没能体会到。
窗户上蒙着厚厚的桑皮纸,光线透不进来,鸡已经叫了三遍,杜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不想起床。干脆凝神静气,一瞬间就进入了那方陌生的空间。
围着小树转圈,这已经是杜衡养成的习惯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觉得这颗小树似乎长大了一些,比起前天他看到这颗小树时,似乎更饱满和高大了一点。
事实证明,每次进来围着小树转两圈很有必要,因为你不知道这颗小树什么时候就带给了你巨大的惊喜。
这不,在小树一边的枝叶上,杜衡看到了一颗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