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是有,看天色难保会不会再来一次沙暴,我们等不起,只能趁风沙较小快点赶路。
“墨先生,这片区域还有多大?”张教授一脸疲惫,花白的头发里满是沙粒,早已没了刚见面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快了,再走四五小时应该就能出去,这片磁场干扰不小,是沙暴多发地,我建议走出去再休息。”阿川说道。
“好,好,一定要走出去,我们能坚持住。”张教授连连点头,一脸担忧,他也很畏惧这片诡异的地域。
我们重整装备,骆驼依旧躁动不安,好歹不会再趴着不动,这些装备被捆绑得非常结实,除了那两个学生的背包,竟什么都没丢,也亏得沙暴不大,否则丢的就不是背包,而是人了。
我们又一次回到沙丘顶,我凑到阿川身边看了一眼,指南针还是在滴溜溜地转,看天空也分辨不出方向,但他很快就确定了方位,牵着骆驼大步向前。
躲避沙暴的时候也算是休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所有人都是劲头十足,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走得比上午快得多,应该用不上四五小时。
天色渐暗,很快就漆黑一片,驼队首尾各亮起一盏探照灯,如一片黑幕中的两点星辰,天空是一片黑灰色,像笼罩了一层浓雾,寒风刺骨,混合着沙子拍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很快我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沙暴带来的沙子都是轻飘飘的一层,此刻寒风吹过,扬起漫天烟尘,呛得人几乎不敢呼吸,好像鼻孔都要被堵住,我感觉自己每呼出一口气,就有沙粒喷出来。
我不得不把头巾扯下来当围巾用,头发在沙暴来临时就积满了沙,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耳畔的风时常带着尖利的呼啸声,像是厉鬼的哀嚎,我知道那是风吹过白骨的声响,骨头里常有孔洞,疾风吹过便会发出这种声音,如尖利的口哨声,分外刺耳,我不时向四下望去,我还没忘那三个人惨死的模样,那只凶兽可能藏匿在任何地方。
心悸,不安,这片区域像是魔鬼的居所,只要踏入便让人生出烦躁的情绪,尤其是在夜晚,看着两边影影绰绰的白骨,恐怖荒凉得犹如一场噩梦。
风向变了,我们本是迎着风,现在却觉得风是从背后而来,顺风前行倒是省力不少,我们走得很快,像是迫不及待的逃离,前路漫漫,好似笼罩着一团永远拨不开的迷雾。
四五小时的路程,我们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就走完了,沙子仍旧是刺目的白,但一道沙丘之隔宛如两个天地,一面是白骨累累,一面是生机勃勃。
死亡的尽头竟是绿洲!
沙地很湿润,像是刚下过雨,习惯了干燥的气候,迎面而来的水汽竟让我有些不适应,所有人都呆住了,站在沙丘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绿洲,和绿洲中心不大的湖泊。
天空似乎在瞬间放晴了,不见迷蒙之色,这片绿洲其实很小,也就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的湖泊更是小,最多百来平方,和远处的黄沙一对比,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胡杨长得稀疏扭曲,在探照灯下犹如鬼影,好歹不仅仅是低矮的灌木了,不知是谁欢呼一声,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向绿洲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