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冰巧沉吟片刻,“与其说是知道自己错了,不如说是心虚吧,而且戴衬虚不一定给他们说过自己是做什么的,异能力者不动用能力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什么公司老板或者高层管理,哪怕是个跑业务的小员工也没什么人会怀疑。贺智辰说了,戴衬虚看起来不太想见到贺家人,对于贺家父母可能只是去看一眼,尽一份责任罢了。”贺家父母知道他的存在,却不说,心虚啊害怕啊这些情绪应该也是占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二十年不见,再多的亲情也抵不住见面的陌生,反倒是对方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提醒着他们当年卖儿求生的无奈和难堪。
“但是,”丁有蓝弱弱地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他好像跟贺寿就挺熟的,贺寿知道他是异能力者,他也表现得挺维护贺寿的。”从他们中午的那次见面就看得出来了,他居然为了韦兰还不知道有没有影的出轨就去恐吓她,甚至连贺寿都觉得他会杀了自己老婆,不过贺寿虽然指责他,却没在总办外勤组和警方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这个意思,要不是封容和林映空临时撞见他们了,说不定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还算不错。
林映空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这种事不好查,还是问本人比较快,不过往深一点查的确是找得到戴衬虚平时来n市的记录,次数还不少。”而且一来n市就必定和贺寿接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贺寿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我们是不是歪题了”费蓉突然道,回忆了半晌,“我们一开始好像讨论的是戴衬虚有没有坑死贺家人的嫌疑吧。”怎么好像话题变成戴衬虚的心理历程了
“我个人感觉不太可能是他,”狄冰巧在一台电脑上调出戴衬虚和贺寿见面的那份视频看了一遍,细细地研究着当时他们两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贺寿在戴衬虚面前肯暴露自己比较强硬的一面,说明他们的感情不错,戴衬虚也对贺寿的容忍度很高,贺寿算得上是无理取闹,戴衬虚也能忍着先去安抚他,最后那句话,与其说是通知,不如说是一时气话吧。”要是不先入为主,看着就像是寻常人家两兄弟在闹别扭而已。
“孟天”封容下意识地就叫总办外勤组一众组员中比较擅长交际的祝孟天,但是转瞬又想到刚才才叫过他去和撞死贺全的那个司机谈一下,于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沉默三秒钟之后,又改口了“算了,明天我和映空去找戴衬虚和贺寿各自谈一谈,记得别让他出了n市,用灵执法部的名义把他留下来,要是我没空的话,冰巧你和映空走一趟。”不过戴衬虚在n市的酒店下榻,估计也是打算等贺家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再说。
“嗯嗯好的,没问题。”林映空和其他组员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部长大人为什么会没空呢不过想到今天封容因为监测阵法布置图的事情已经单独行动过一次了,他的强势习惯深入骨髓,林映空哪怕成了他的恋人了解了他的过去也依旧把印象大半定格在后来的他身上,于是不做异议,飞快地在笔记本下记下又一个行程而且,就工作上来说封容是他的上司,他可以提出反对和质疑,但是次数多了就会有损封容的威信,在作为助手这一方面来说,他的敬业和远见一向是封容稳固地位的重要利器之一。
封容想了想,还是把目光投向了祝孟天,一般需要做谈话性的工作时祝孟天都是和费蓉搭档的,两个人均是能说会道的性子,他道“另外,孟天顺便去查一下韦兰出轨的对象是谁,看看他有没有嫌疑,也问问韦兰收买司机去撞贺全是不是有那个情夫的手笔。”按理来说,韦兰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家不一定能想得出收买人命这么个办法的。
“没问题,交给我和蓉子吧。”祝孟天嬉皮笑脸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但也认真地把事情记下来了,和费蓉低声地商量了几句。
紧接着,总办外勤组众人又飞快进入了下一个议题,把自己负责的各部分案子的线索共享出来,共同努力拼凑出整个案子背后的真相,封容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想到两年前他组成这个小队的时候的想法,总办外勤组完全是按着各种追击罪犯、抹杀罪恶的任务打造的,常年和人命打交道,也许在场八个人不是全都是战斗人员,但是每个人分工合作,足以在每个战斗中发挥媲美一支战队的威力,以至于他们如今在面对调查类的任务时总是容易出现各种不大不小的问题,在外人看来常常会出现“大材小用”或者“良才错用”的现象,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包括他自己,也在逐渐适应新的工作和生活,亲手铸造的杀戮和鲜血不会一直在他们的生活中徘徊不前。
“部长”林映空见他似乎有些走神了,在组员们激烈讨论的时候凑过来小小声地唤了他一声,“累了吗”
“没有,”封容回神,摇头,微笑,“只是觉得,现在挺好的。”
所以,即使是戮血盟尚存于世又怎么样,卷土重来又怎么样,他有最好的队友和最坚固的后盾,像是六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战的情形,不会再轻易重现了在那场战争里,他失去了太多的同僚和战友,他们的尸骨把他堆在了英雄的高位上。
“其实我有一个小细节觉得不是很明白,”丁有蓝带着一脸深思地又打开了一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