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劳烦部堂大人费心了。”
曾毅拱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京察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来核查评定整个北京城内三品下官员,这可不怎么轻松的。
“走罢,你这段时间也算操劳,本官带你去见右侍郎王鏊。”
马文升也没在耽误曾毅的时间,直接从堂案后面站了起来,亲自带曾毅前去见王鏊,虽然都是吏部的官员,可是,尚书和侍郎的办公地点却是不同的。
马文升此举,却也是有深意的,若是派人前去喊王鏊过来,怕是会让王鏊理解错误,可若是马文升亲自带着曾毅前去见王鏊,这就是对曾毅的重视,这其中的意思,想来,王鏊这种官场上的老人,是会理解的。
经由马文升一番言说,根本不必细说,王鏊已经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当即笑着冲曾毅拱手,道:“既如此,接下来的这月询当中,曾郎中可不必将本官当由正三品的右侍郎,只当是你手下的主事即可!”
“这可使不得!”
曾毅岂会那么没有分寸?王鏊虽然这么说,可他却不能这么做,也不能有丝毫的当真,不然,就是没有规矩,狂傲了。
这就如同皇帝对臣子说,无需顾忌什么,朕恕你无罪,可哪个大臣真敢信这话,毫无顾忌,指不定怕是活不过第二天了。
虽然臣与臣之间,肯定没这么严重,可是,也是这个意思的。
“王大人德高望重,能屈尊帮忙下官渡过难关,下官已是感激不尽,岂敢有其他念想。”
说完这话,曾毅还不停的冲着王鏊拱手,一副恐慌的模样。
“咱们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王鏊哈哈大笑着,伸手扶住了曾毅,不管曾毅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这态度表现的却是很不错的。
“你们两个啊,依老夫来看,不若不论品级就是,若不然,这京察在你们二人手中,怕是要彻底的耽误下去了。”
马文升哈哈大笑着,说的,却也是实话,若是曾毅和王鏊之间一直这么客气,怕是容易让别人钻了空子的。
要知道,王鏊,是马文升的人,而马文升,其实已经变相和曾毅结盟了,既然结盟了,不管心里如何的防备,可是,明面上,至少要有个样子的。
“正是如此。”
王鏊哈哈大笑着,笑看着曾毅,心里捉摸着,曾毅该是如何应答。
“既然部堂大人的命令,下官只好遵从了!”
曾毅冲着马文升拱手,却是让王鏊楞了一下,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其实是最好的借口。
曾毅是被迫,听从马文升的命令,才和王鏊平职相论的,马文升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也可以称之为吏部天官。
而曾毅,若是单论品职,不过吏部的一个小小五品官员,岂能不听从马文升这个吏部尚书的命令?
是以,曾毅借着马文升的这话,当成是命令来执行,就算是传出去,也没人会说曾毅狂傲,敢因京察和右侍郎王鏊相对而论的了。
马文升亦是大有深意的看着曾毅,暗自点头不已,这小子,有刚直的一面,亦有无赖的一面,更有大智慧在身,更有圣宠在身。
假以时日,其必定会成为朝堂上的一颗参天大树。
“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告辞,告辞!”
马文升哈哈大笑着,冲着王鏊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了,他一个吏部尚书,平日里,公务繁重无比,正经事已经完了,剩下的,自然没必要留下来听曾毅和王鏊聊天打屁了。
“咱们不已官职,以年纪而论。”
王鏊笑着,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坐在曾毅的上首,和善的笑着,道:“听说曾贤侄已经定下了顺天府的评定?不知接下来,咱们去哪个部堂?”
今日早朝,王鏊这个右侍郎是肯定在的,王正发起的攻击,王鏊却不认为有假,既然王正敢对曾毅发起攻击,那就肯定是有真切消息的。
只是,很可惜,介于曾毅身为评定之人的缘由,只要曾毅不承认,那王正就算是有确切消息又能怎样?
就如同曾毅今日早朝那一句话,他身为评定之人,岂会不知?
就算是王正能拉着王东作证,曾毅也大可以说是无懈,反正对方是不可能有确切的评定名单的。
想至此,王鏊都有些替这两个与自己本姓官员感到悲哀了,根本就没有认清形势,就贸然发动攻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怕是王正身后的那位大佬,其实也就是借助王正试试曾毅的深浅的,只是,没想到,曾毅的反击会那么凌厉,以至于王正颜面尽失。
“晚辈想着咱们接下来先去都察院如何?”
曾毅呵呵笑着,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拿都察院开刀了,准确的说,是拿王正开刀了,曾毅可不想接下来的京察当中,还有那些个不长眼的冒出头来添乱。
“都察院。”
王鏊缓缓念叨着,嘴角含着一丝的笑意,却是猛然敲了一下桌子,道:“好,就先查都察院。”
都察院,并不在吏部的控制当中,或者说,都察院,原本,不该属于任何官员的控制,也不该和朝廷的任何势力结盟。
可是,现如今的都察院,已经被内阁是内阁的走狗。
而现今,曾毅先评定都察院,报的什么心思,怕是任谁都清楚的了,
曾毅,整治都察院的人,或者说,顺从皇帝的意思,整治在京三品下官员,这些空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