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岩恶狠狠瞪了猴儿哥一眼,又说:“你搞清楚,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又能怎么样?可他根本就不是周家的人,根本就不是蓝灯五爷的后人,他凭什么顶着蓝灯五爷的名号作威作福?”
洪岩这话刚说完,五嫂却笑了起来,问他:“周岩,蓝灯五爷的名号,值几个钱?”
五嫂这话一出,洪岩直接愣了住。
随后又听五嫂继续说道:“没错,你老爸活着的时候确实罩得住,在道儿上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即便他后来退隐江湖做起了正当买卖,但是谁见了他还是得尊称一声五爷,可现在呢?有句话叫人走茶凉,你老爸才刚刚过世,周老二立刻就干掉你们掌管了周家的大权,手底下一下子敛了那么多的手下,你觉得如果蓝灯五爷这块金字招牌还靠得住的话,你们现在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相信妈妈,这个江湖里,真正守诚信、讲道义的人已经不多了,周岩,你这个堂堂的太子洪岩也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穿吗?”
说到这里,五嫂又朝着猴儿哥瞟了一眼,继续说道:“的确,每个人都有缺点,小奇也不例外,但你和小米粥身上的缺点都影响到了以后蓝灯会的发展,可他却不,所以他现在自然就成了支撑蓝灯会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可是可是就算我老爸的名号不值钱了,那谁的又值钱呢?这种时候了,你让我们怎么办,难道指着你?”
“没错,就指着我。”
五嫂含笑点了点头,答道:“我确实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太久的时间了,可终归在江湖上还是有些辈分地位的,很多老一代的大人物们都还要给我三分薄面,黑白两道还有联系的朋友更也不少,多多少少都能派上些用场,现在你们顶着我的名号,自然比顶着其他人的名号更管用,何况现在还有沈先生在后面帮我们撑腰,这更是事半功倍了”
“沈先生”
听到这话,洪岩立刻朝着沈先生瞟了一眼,那眼光中充满了怀疑,又冷哼了一声说:“他?他插足进市区里面来,现在除了周老二可以说是蓝灯会最大的劲敌,他能信得过吗?”
沈先生喝了口茶,听到这话后立刻端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太子洪岩,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如果换了是别人,我当然会更顾及自己的利益,毕竟我们弘义堂的兄弟也要吃饭,多一块地盘就等于是多了一口肉吃,眼下你们这儿局势大乱,蓝灯五爷又刚刚去世不久,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一片混乱,谁会不垂涎三尺呢?但我沈天罡一生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是不讲信义的人,这次你们有事,我一定全力相助”
听沈先生说完这话,我立刻在旁边笑着问道:“沈先生,这又是为了什么?”
“只为了对我恩情重如泰山的白老爷子”
沈先生皱起了剑眉,红着眼圈说:“周老二害死了白老爷子,对我们弘义堂来说,不只是一条人命的仇恨,更是砍了我们整个弘义的一只胳膊、一条大腿,甚至说是一杆屹立不倒的大旗!一代白门忠烈、弘义堂的建立者,白老爷子早已成为了我们心中的一种信仰,更对整个弘义堂恩重如山,他现在出了事,这仇我们一定要报,而且要让周老二十倍奉还!”
沈先生说出这种话来,我心里多多少少算是安了心,之前虽然一直看沈先生的言谈举止看似忠厚,但弘义堂毕竟是在市区里插了一根旗,沈先生到底居心何在,谁都说不清楚,而眼下他竟然当着包括五嫂在内的所有人的面表明了态度,更说明了来市区插旗只是为了为白老爷子报仇,这也就证明并没有要来抢地盘、夺势力的意思,这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如果沈先生不是骗人的话,短期内总不会造成蓝灯会前狼后虎的局面了。
而这时五嫂又笑着说:“总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蓝灯会想起势,必须易主,这三天里我会尽量多教小奇一些必要的东西,三天后,则有他代表蓝灯会出席三方大会,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到底是三足鼎立还是三方大混战,鹿死谁手就看三天后了”
五嫂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猴儿哥的身边想要牵他的手,但猴儿哥却不经意地闪了一下,低着头不去理会五嫂,显然,他和五嫂之间的心结还没有解开,这将近二十年的恩恩怨怨、曲曲折折,自然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解开的。
被猴儿哥抵触,五嫂愣了一下,虽说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悲伤来,但还是故作坚强地笑了一下,又朝猴儿哥说:“小奇,你爸现在还好吗?”
“还行,赌戒了,酒也喝得少了,对我也好了,跟他新交的好基友天天乐呵着呢”
猴儿哥吞吞吐吐地低着头说,他口中的“好基友”指的自然是在大圣营村口开小饭店的赵老板,赵老板最近天天忙着办离婚的事儿,饭店几乎是全权交给老王打理了,还好老王这十几年来一直独自抚养猴儿哥,因此炒菜做饭的技术还算过得去,倒是也照应的过来,这兄弟俩一有空了就促膝长谈,就跟总有说不完的话一样,甚至我都感慨,这俩人里但凡有一个是女的,估计也早就睡到一个炕头上去了
听猴儿哥说完,五嫂欣慰地点了点头,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又笑着对猴儿哥说:“孩子,现在我们总算是相认了,我知道你有心结,可结总要解,我也想通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等有时间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你爸,有些事儿,我想还是当面说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