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翠翠心跳飞快,近乎精神错乱下看见郑安飞跌在自己身旁,头崩额裂,转头望泡在水里大笑大叫的傻根,一个念头蓦然掠过心间:“傻根中邪了,无论如何得要阻止他。”摇摇晃晃走到傻根身前,伸手握着他的手,柔声叫道:“傻根,傻根,你怎么了?”
狂野的麒麟天神看着人间遭受重创,百姓妻离子散,种种人伦惨剧无限重演,只感得意非常,旧世界如此黑暗,我要摧毁它重建,重建一个没有背叛没有欺骗的新世界!
突然一只手被握住,他想甩开,却发现那手虽柔弱无力,却是那样熟悉,透着一股温暖之意,一阵阵触电感觉陡地传遍全身。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麒麟天神不敢相信,慢慢转过身子,眼前女子,眉目如画,樱嘴薄唇,银牙碎齿,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她,正是他恨不得剥皮抽骨的她,正是他戕害无辜的罪魁祸首。
深爱并仇恨的人虽脸色不佳、憔悴消瘦,惊惶失措,但眼光中一股关心体贴之意是曾经那么的想念与渴望,盼了千年万年,不经意之间,却于这神奇的梦境中重逢相遇。
傻根叫道:“文殊,是你吗?你害得我好苦!”
范翠翠怔了一怔,说道:“傻根,你傻掉了吗,不认得我了么?”
傻根道:“你为什么叫我傻根,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我是申蟓啊!”范翠翠更加奇怪说道:“你就是傻根啊,你原来的名字叫申蟓?”
傻根呆了一呆,双眼如有怒火在燃烧,双手抓住她两臂叫道:“文殊,我傻了也会记得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现下更忘却我?”范翠翠吓了一跳,只觉两条臂膀要被他捏断,痛得嘴唇颤抖:“我不是文……殊,我是范翠翠,傻根,你到底怎么了?”
傻根突如一头愤怒的雄狮,脸容扭曲,怒叫道:“你不敢承认是文殊,因为你心中有愧对不起我,我曾经发下誓言,只要让我再见到你,就一定取你性命,剥你皮抽你骨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范翠翠越来越惊叫道:“喂,我不是文殊,你认错人了,傻根,你快快醒来,傻根……”
“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对不起我,不肯认我,我到底那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作贱一个真心对你的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害人精。”傻根一边说,一边掐着范翠翠的脖子提了起来,狞笑道:“文殊,杀了你,我的心愿就完成,彼岸花,让你久等了。”范翠翠喉咙被傻根铁手掐着,空有一身本领,却是半点抵抗余地都没有,连脚也不会蹬。
郑安看得傻根那疯狂模样,范翠翠命在旦夕,顾不上全身散了架般的痛,挺身跃到水里叫道:“傻根,你再不醒来,那就将郑大哥也一块杀了!”伸手去拉傻根的手。傻根左手一把抓住郑安咽喉,提起来注视片刻,喝道:“这里不关你的事,给我滚蛋。”郑安叫道:“傻根,你忘记恩情,便杀了郑大哥,你杀了我啊!还犹豫什么?”傻根怒目恶齿,面容狰狞,左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突然哼了一声,手臂挥动,将郑安扔飞出去。纵使武功高强如斯的郑安,在疯狂傻根面前也只如涛天大浪中的小舟,完全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郑安在空中运上内力高声叫道:“你再不醒来,不但还不了我的恩情,还要欠下三条人命,傻根,快快回魂,灵月还等着你去救她!”
傻根在迷糊当中,感觉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隐约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虽想抗争,虽想醒来,但灵魂如被绳子牢牢捆缚关押,丝毫动弹不得。直到郑安在耳边的大呼震喝,又提到内心最愧之人李灵月姐姐的名字,全身蓦然震动,心中惊道:“我吃了灵月姐姐的宝珠,无论如何要救她回来!”受制的魂魄努力挣扎,拼命挣扎,信念的力量空前强大,终于他挣脱黑暗枷锁,冲破神秘力量的束缚,神智于最后一刻清醒回来。
他立即松开手,把范翠翠抱在怀里,快步上石阶离开水面,范翠翠已然昏迷过去,本来惨淡的脸容更显苍白,一丝血色没有,咽喉上乌青的手指印显示适才的力量有多大,万幸的是,麒麟天神并没有直接掐断她的颈椎。
轻轻放下一息尚存的范翠翠,傻根转头叫道:“郑大哥,你有没有事?快来救救范姑娘。”被傻根连摔两次的郑安受的都是皮外伤,忍住了痛,为范翠翠输入真气疗伤。过了半晌,范翠翠悠悠醒转,睁眼见到傻根微笑瞧着自己,脸上神情洽静而紧张,心中一舒,又晕了过去。
这次傻根并不持有异议,范翠翠实是累得很,一路逃亡下来,耗尽精神气力,适才又险些被掐死,让她多睡一会也好。郑安四下里检查一下,确定没危险后,坐下来运气吐纳。
江芯月、江芯怡、付芳三人先后醒来,身体并无大异,只是她们耳朵仍有轰隆隆的响声。
最后五人聚在一起,庆幸傻根两次醒来得及时,不然得全军覆没,傻根把刚才着魔时的遭遇见闻向大伙儿说了,各人啧啧稀奇,江芯月道:“傻根,刚才借珠还魂的人一定是麒麟申蟓,你看到的幻像,不就是关于他的传说之中的内容吗?”傻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麒麟天神申蟓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怎地却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江芯月道:“未必只是传说,传闻如此有板有眼,宝珠又确实具有神奇功效,只怕是麒麟化珠之说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