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松下一口气检查自己,两人发现身上竟有多处烧伤,头发也烧了一大半去,相对苦笑过后立即往远处街头奔去,确定大火难烧到这儿,杜发抱着李晴柔与傻根一块儿进入一户民居,关窗闩门,堵光防风。一切办妥当,才向主人家解释,这家男女主人已然出去救火,在家的老太婆听说三人是从黑云堡里逃出来的,那敢多说半句,不但不多说,还有求必应。
杜发把李晴柔轻轻放在床上,检查她伤势,发现她全身竟无一处着火痕迹,连头发也未烧一根。
傻根喘气笑道:“发哥,你可是保护好了她,自己却吃了不少苦头。”
杜发嘘了一口长气道:“逃命过程中啥时候被烧着都不知道,也不觉得痛,现在静下来,只觉身上没一处不痛,还散了架一般累。”从李晴柔头上取下一根镶珠金钗,说道:“李姑娘,现下我们亟需伤药,身上又没钱,只好拿你的钗子当了,不问自取,请不要见怪。”交给老太婆,请她当了换些治烧伤的伤药回来。
黑云堡的火势愈来愈大,大有向旁边民房蔓延的趋势,全城的人都发动起来担水灭火,因此直到天黑,主人家还在救火未回来,老太婆倒是回了来,明珠金钗一共当了三十两银子,执了药,还余二十八两银子,杜发替自己与傻根敷上药粉,便上街买一辆驴车回来改装,吃过饭后,二人将李晴柔搬进大车,连夜起程,往广州城急行。
行至天亮,转过一个山岗,广州城遥遥可望,傻根突然想起,自己不正是在这儿被胖虎瘦龙截击吗,我被绑后,可不知傻黑有没有活转过来。叫停杜发,下车四处找寻,大声呼啸,唿哨嘹亮,越岗穿林,远远传了开去。
突然间一声长吼从密林深处传来,傻根大喜,叫道:“傻黑,傻黑,快过来,我在这。”片刻间,长吼由远而近,跟着附近草木发出悉率响声,一头大黑猪飞窜出来,奔到近旁立起来,整个儿趴在傻根身上,张嘴伸舌与傻根亲热。
傻根激动难掩,搂着傻黑脖子,轻轻抚摸鬃毛,叫道:“傻黑,你没死,你没死,可担心坏我。”
杜发虽听说过傻根有这么一个“兄弟”,以为是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猪崽子,那想得到竟然是这么一只形貌丑陋凶恶的大黑公猪,惊讶殊甚,笑道:“傻根,傻黑,傻发,真是傻开有条路啊。”傻根把黑猪带到杜发面前,对它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叫发哥,以后不许对他凶,知道了吗?”傻根嗷嗷长叫,围着杜发转了数圈。以头颈擦拭他腿,杜发十分喜欢,拍拍傻黑脑袋叫道:“傻黑,你又多了个兄弟了,哈哈。”
二人一猪回入广州城,杜发担心胖虎再上门搞事,没回杜府,把傻根他们带到另一处院落,派下人去给爹娘报平安。安顿下来,杜发看着床上的李晴柔,道:“不知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得要时时看着她。”
傻根道:“这个任务便交给发哥你了。”杜发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道:“傻根,你跟她父亲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真的?”
世上是不是另有一颗七彩宝珠,谁也不敢肯定,傻根摇摇头道:“只是传说,希望如此罢。”杜发道:“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咱们都不能放弃,万一传说是真的呢,睛柔姑娘的病不就能治愈了吗?”傻根心想:“如果真有另一颗宝珠,那该怎么办好?郑大哥需要,李姑娘也需要,能切开来一人一半么?”
杜发又道:“我发散人力物力去打探,等晴柔姑娘醒了来,还可吩咐她爹爹的弟子门徒寻找打听。”
傻根道:“李堡主夫妇双双惨死,黑云堡烧成一片白地,他手下的人只怕会作鸟兽散,他们的主意,劝你不要打。那个矮冬瓜胖虎,说不定还会找咱们的麻烦,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
“你说的不错,不过时间这么紧,还是须多些人打探才有希望,李堡主一死,胖虎便是一千多弟子门人的领头人,有他帮忙,成功的可能性便大了一半。”
傻根摇摇头,没再说话,心中觉得胖虎这人信不过。
过得三天,李晴柔终于醒来,但身弱无力,尚不能下地行走。她想起父母身亡,家也烧没了,忍不住悲从中来,大哭小泣停不下来。杜发好言安慰,说什么还有我和傻根等,不料她却哭得更伤心,怎么劝也不听,杜发束手无策,望着傻根。
傻根道:“让她哭吧,哭饱了就不会哭。”
这个法子还真好使,李晴柔哭得累了,停下后便睡过去。但她见光昏这病还真厉害,醒后得过数天才能下床行走,三人坐在一起商量,杜发对她道:“李小姐,你家还有什么亲戚,我们送你过去。”李晴柔首先谢了二人的救命之恩,接着道:“我整天深居简出,就有什么亲戚,也不知他们住那儿,杜公子,我歇足气力,过两天就走,这段时间可麻烦你们了。”
杜发连忙道:“李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千万别误会,在这里你爱住多久都可以。”傻根道:“你在这儿住得越久越好,我们发哥就越高兴,傻黑,你说是不是?”
傻黑哼哼哼,主人说什么,它都哼哼几声以未赞同。
李晴柔脸上红晕升起,她大病初愈时,再经历失去双亲家毁人亡的痛苦,脸色苍白无比,现今脸上多了血色,在微弱火光映射下,显得明艳无比,杜发和傻根都看呆了,连傻黑也安静下来。看着二人呆呆望着自己,李晴柔脸儿增上几分羞色,话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