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薛家母女带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东西,满怀期望地赶到黛玉原本住着的院子时,却只不妨哪里此时已是人去屋空了,别说是找黛玉说情,就连紫鹃和雪雁的影子都没瞧着,外面院子里,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坐在哪里闲聊着看门。“我们姑娘前阵子搬到老太太那边儿去了,姨太太若是想找姑娘说话,还是到前边儿老太太哪里去吧!”带头的一个婆子笑道。
薛家母女闻言,不由得傻了眼,莫非这林黛玉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她们会过来找她求情,所以便先行一步地躲开了?“既然如此,那咱们这会子就先去老太太那边碰碰运气!”薛宝钗咬了咬牙,沉静地对薛姨妈说道。
没奈何,事到如今,薛姨妈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只是此番再到贾母那边去的时候,却并没有以往那样的风光与随性了,为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是自己有要紧的事去求人家,即便是备上了厚礼,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尤其是黛玉现在竟然搬去和贾母一起住了。
贾母是什么样的人啊?贾府里正经八百的当家人,老祖宗,名副其实的侯夫人,人精中的人精。别说是自己的亲姐姐王夫人,只怕无论是在王家,或者是史侯府,又或者是贾家,都没人敢驳她的意见。这样一来,自家准备的这些东西,只怕人家还放不到眼睛里面去。可是现如今为了薛蟠的性命,母女两个也不得不厚着脸皮了。
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却是已经来到了贾母的院子里。而此时此刻,贾母的院子里已然是人气爆棚,眼见得满院子的丫鬟媳妇婆子,看来,不仅仅是三春姐妹,看样子,就连凤姐与邢夫人等,也都跑来凑趣了,见此情景,薛家母女不由得面面相觑。想想时间,如今距离薛蟠被抓入大牢已有一段时间了,贾家在京城内,原本就有许多的眼线,别的不说,贾琏虽然只是一个五品的闲职,可是凭着他在官场的人脉,只怕是早已知道薛蟠的事情了。
虽然贾琏娶的是自己的亲侄女,可是贾琏毕竟不是王夫人的这一房的人,王夫人自来就与邢夫人面和心不和。而凤姐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女,可是却是贾家大房那边的媳妇,半点忙的指望都没有。此时自己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大房哪里幸灾乐祸都还来不及呢!
眼下,王夫人还正在禁足之中,黛玉又搬到贾母的屋子里了,整个贾府里面,还有谁敢出头,替她们出去打探情况?没办法,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只有豁出去这个脸面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贾家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薛蟠与兵部尚书那边,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而就在这个时候,早就有人去里面禀报贾母,薛家母女此时就在院子里的事情。只是现如今贾母正在兴致勃勃的在屋内听黛玉抚琴,三春姐妹早已听得如痴如醉,就连凤姐也是一副意醉神迷的样子。
听罢鸳鸯的耳语,贾母眼眸微微一眯:“哼,我就知道她会找到这里来,且别先理她!”鸳鸯闻言,不由得嘴角一弯,老太太果然不愧为老祖宗,这架势还真不是谁都可以模仿的。想到这里,鸳鸯便抬起头来,朝门口方向摇了摇头,门那边便立时有人去回复薛家母女了。“姨太太或者改天再来吧,老太太这会子没空呢!”前来报信的婆子笑道。
没空?屋子里分明传来阵阵悠扬清越的琴声,没空?有时间听琴,没时间管她薛家的公案?薛宝钗闻言,直气得鼻子都几乎歪了,就连薛姨妈也渐渐地变了脸色。而黛玉呢?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薛家母女此时来找贾母的缘由。表面上说是找贾母,其实实际上是找自己,可是话说回来,她们此时只怕也就只有找自己了。
耳听得贾母那不紧不缓,漫不经心的回复,黛玉不由得暗自在心中一阵偷乐。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外祖母真不愧是出身侯门,只怕门外那两个人得了外祖母这样的回复,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呢。那薛蟠再不济,好歹也是薛家唯一的大少爷,薛宝钗的亲哥哥,薛姨妈唯一的儿子。
若是这次薛蟠真有个好歹,这薛家在四大家族里面,怕也是穷途末路了。不过管他呢,反正自己是再懒得管这些闲事的,既然她们将主意转移到了外祖母身上,那么自己就得自在时且自在吧!再说了,那个薛蟠也不是个什么好人,那香菱是怎么来到贾府的,整个贾府的人可全都是心知肚明的。
上次他打死的不过只是一个没落的官家公子,可是这一次惹上的却是兵部尚书府。前几天,她也让雪雁出去才买东西的时候打探过,听说尚书公子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却着实地遭了不少的罪。当时,兵部尚书因为不敢去求皇上做主,便和夫人亲自去北静王府找水溶,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让太医院的院正去府里给自己的爱子看一看。
而御医为了救活尚书公子,迫不得已地动用了针灸之术,据说,那日御医在救治的时候,水溶也在一旁观看,尚书公子的前胸后背,全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简直是比刺猬都还恐怖,只心痛得兵部尚书夫妇肝肠寸断,连水溶这个堂堂的王爷,也不由得一阵阵发寒。
所以后来,兵部尚书便留下话来,说是绝对不能轻饶了薛蟠。自己儿子所受的一切,他必定会在薛蟠身上连本带利的找回来。所以此时,薛蟠定然是给关在了兵部的大牢里,每天都被人揍得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