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惨叹一声,领了两千多兵马向东逃去,但过半的兵力却都已被唐军截住。
虎都山下,没能逃走的龟兹军眼看可汗遁逃,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纷纷投降,杨易收了俘虏,等齐了慕容春华与奚胜后笑道:“走,这就打龟兹去。”
奚胜奇道:“龟兹不是已经打下了么?”
杨易笑道:“哪里有!这座城池可不比疏勒小!我们虽然将城门堵住,但敌军赖着不肯投降,我们一时间便也没了办法。”
三人合兵一处,忽然从虎都山绕过去,犹如巨浪般扑向龟兹。
龟兹城内这时只剩下两千兵马并数千民兵,城池虽然大而且坚,兵力却嫌不足,龟兹回纥的政制是有九个宰相,其中五个出征在外,剩下四个在城内发动市民守城,市民却都不肯响应,就连民兵也显得十分消极。
唐军对此城是围三缺一,所以还不断有人从东面逃走,直到杨易押着几千俘虏赶到,将俘虏一字排开列在城下,这些俘虏有属于骨咄麾下的,有属于洛甫麾下的,城头守军望见无不心胆俱丧,都道:“莫非可汗和宰相都已经战败了?那龟兹怎么还守得住?”
四个宰相一番商量,一个坚持防守,三个赞成投降,到黄昏时节派出使者,表示愿意投降,但要唐军答应绝不屠害百姓,城外郭师庸欣喜若狂,龟兹乃是西域名城,唐军诸部都是轻骑前来,缺少攻城战具,如果城内军民能够同心协力地固守待援,唐军能否攻下还很难说呢——这也是张迈在安西军分明能够正面战胜龟兹军,却还是大费周章施展诡计的最大原因。
这时郭师庸却压下内心的兴奋,淡淡说道:“这是什么话!龟兹本是我大唐故土,此间百姓也是我大唐故民,你们弃明投暗,我们自然会善待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华夏政权残害百姓了?”
三个宰相这才开门投降,那个不肯开门的自投东方去了。
骨咄犹如惊弓之鸟,向东北方向疾窜,逃出十余里遇到洛甫,原来洛甫虽然拦住了慕容春华,但不久奚胜又赶到了,两人合兵一处,龟兹军又无心作战,洛甫抵挡不住也就跟着败北。
洛甫听说龟兹已经被唐军攻克,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水来,这时有人叫道:“高昌的尊使到了!”
却见卢明德在十余骑的护卫下向这边赶来,脸上满是尘土,骨咄看见了他大怒道:“什么尊使!你这个狗屁使者,害我丧师陷城,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只恨!”拔了刀就要杀他,卢明德武艺一般,战阵上缺乏胆略,吓得僵硬在马背上难以动弹,眼看就要被杀。
洛甫虽然也痛恨卢明德,这时却拦住了骨咄,低声道:“前方去投高昌,还要用着此人。”
骨咄总算还保存着几分理智,咬牙忍了下来,道:“且留你这条性命!等见到毗伽大汗之后我再问问他,为什么派了你这样的狗才来误我!”
两拨龟兹军合作一处,一路收取逃兵,到有七千多人时,背后石拔又追了来,骨咄不敢停留,继续东逃。
偏偏石拔锲而不舍,紧紧跟在后头,有校尉见越追越远,后面杨易没有跟来,眼前全部是陌生的景观,心中都有些慌,就有校尉来劝石拔暂退:“咱们追到这里,这番功劳也够了。如今又没有向导,再追下去,恐怕有失。”石拔也踌躇了起来。
齐术道:“现在正是乱局,对方人心慌乱,听到我们的马蹄声都要打颤,根本就无法作战,我们前进得一里,就能为安西多拓一里的领土,这样的机会不会常常有的。咱们是一支骑兵,强悍而灵活,现在又正是麦田成熟季节,无论到了哪里,如果干粮吃完了,就割麦子、抢牛羊来吃,没有向导,就抓俘虏来做向导!”
石拔发狠道:“对!”便依齐术之言,抓了俘虏做向导,一路追着骨咄和洛甫的尾巴东进。
温宿被占领以后,不算俱毗罗沙漠的话,龟兹国的领土东西不过三百余里,若以龟兹城作为起点的话,到达东部国境还不到一百五十里,骨咄当晚逃到了国内另外的一座城市乌垒城,此即大唐乌垒州所在地。
士兵还没歇下,蓦地听城外杀声大作,唐军点燃了火把连夜攻来,黑暗中望去只见一条火龙蜿蜒游近,也不知有多少人马,骨咄哪里有勇气抗拒?卷了乌垒的兵马连夜逃走。
他后脚离开,石拔前脚就踩了进来,城内残留兵将眼看可汗都逃了,哪里还能守得住阵脚?慌慌张张地也都逃散了。
石拔进入乌垒以后,稍作休息,跟着便领兵继续追赶,他也不派兵把守,一把火烧掉了城门,跟着继续追赶,再往东已是焉耆境内——焉耆已是高昌回纥的领地了。
骨咄被日夜不停,从龟兹追到焉耆,被追得胆汁都差点爆出来,到了边境上忍不住哭道:“张迈!唐军!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跟着便听背后杀声又起,骨咄一拔刀差点就想自杀,却见手下们个个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对他拔刀的动作显得满是狐疑,骨咄心想:“我现在死了,这帮人马上就散了,不是去投降了唐军,就是去投降了高昌。”想来想去,终究没有自裁的勇气,低了头道:“走吧。”继续向焉耆城的方向脱逃,逃到焉耆城下时,手下只剩下不到四千人了,个个衣甲不整,有的连兵器都丢失了。
石拔赶到焉耆城下,就要进攻,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