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野有些奇怪。心想你不问军情,怎么却来关心我们的往事?但不知为何,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却不自觉地与石拔拉近了一点距离。觉得这个驾驭数万人、统摄数千里的唐军大将并非高不可攀。
但拔野仍然简单地回应了一句道:“人各有志。”
石拔哈哈又是一笑,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开men见山道:“听小柴荣说你有契丹的军情要卖给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军情。”
拔野道:“我与柴荣相见的地方。再往东三百里,便有契丹大军,而且大军之中,有皮室!”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叫石拔旁边一个中年将领有些动容,道:“皮室?你确定?”
这个中年将领叫安守智,乃是安守敬的堂弟,一直以来并不以战场征伐闻名。主要是在后方负责训练、后勤、情报处理以及参谋划策,孤儿军以及长矛阵,他也是主要的负责人之一。这次石拔空降。安守智便被派来做石拔的参谋。
拔野道:“我确定,而且我还俘虏了一个皮室。”当下便不再隐瞒。将自己的老巢如何被契丹征调、自己如何遇到皮室之事说了,安守智听说他还俘虏了一个皮室,马上问道:“那俘虏何在?”
拔野早有准备,道:“带来了,就在山谷外边。”
安守智与一个卫兵耳语几句,那卫兵马上领命去了。
若放在以前,石拔听说有仗打一定大感兴奋,这时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问安守智道:“永康王?那是谁?契丹中的猛将么?”
论武力石拔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对敌国的人物掌故却并不熟悉。
安守智道:“永康王,就是耶律阮。”三言两语将耶律阮的来历解释了个清楚。
石拔一听笑道:“这么说来,那不就是赞华活佛的儿子?”
拔野不知道赞华活佛是谁,听安守智道:筋一转,心道:“难道这个什么赞华活佛,就是契丹的人皇王耶律倍?怎么他成了什么活佛!”
石拔又笑道:“若是这样,那这次他们岂非可以父子团聚?”
安守智看了拔野一眼,道:“两国相争,就算是父子之亲,面对面也是要相杀的。”
石拔哈哈笑道:“什么两国相争,元帅说了,咱们这次来漠北,是来弘扬佛法,不是来两国相争。最好活佛的佛法能叫那耶律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就省了很多事情了。哈哈,哈哈……”
拔野越听越觉得mi糊,自来关于石拔的传闻,不是嗜血铁兽,就是横扫千军,但这次他忽然率领大军前来,竟然说什么弘扬佛法,却叫人太也mo不着脑袋了。
安守智不肯再拔野面前泄lu太多机密,便不接口,只问道:“契丹方面,人马有多少,你可探得什么消息?”
拔野道:“据被我俘虏的那契丹皮室说,有十万大军。”
石拔一听嗤之以鼻,安守智也道:“不可能。那只是虚语。且不说为了南方的事情,漠北jing锐被大批chou调南下,就算是还留下的人里头有这么多人马,以耶律阮的身份也绝不可能调动这么多人——耶律德光也不会放心将这样大的人马jiao给他。”
拔野虽然伶俐,但涉及到国家政略方面的事情,就没法cha嘴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石拔问安守智道:“你看这次这个耶律阮忽然跑到这里,为的是什么。”
安守智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耶律德光要他来送死,借我们的手,趁机铲除耶律倍一脉。第二是耶律德光真的准备对轮台进行攻击,以分甘秦战势。当然,如果耶律阮是未奉命行事,那就是另外的可能了。”
石拔又问:“按你说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安守智道:“耶律阮手中就算有皮室军,应该也不会很多,能有四五千人到顶了,多半还没那么多。但他承乃父遗绪,契丹近族有不少和他亲近,因此应该有相当数量的契丹近族可以调动。或许可以bi近万人。但耶律德光对他这一脉十分猜忌,应该也会加以限制,当也在几千人上下。”
所谓的契丹近族,就是和契丹关系较近的回纥、奚族等族,这些近族由于与契丹齐心。又能得到较好的武器配备,战斗力十分可观,其jing锐未必就比皮室军逊se。甚至皮室军的兵员来源本来就有一部分出自契丹近族。
安守智继续道:“至于耶律阮沿途所征之杂族,数量则可能在万人以上。但这些人也只有数量,不足为虑。”
“那也不能这么说。”石拔道:“人多起来。还是很麻烦的。尤其前面九个府的那些小子们。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但耶律阮既然来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这一仗还是要打他一打的。”
安守智看看拔野,yu言又止,石拔知道他担心泄lu军情,笑了笑,对拔野道:“你真的不愿意投效我军。我可告诉你,现在投效我军。可有大大的好处,说不定过了今年,封侯拜将都有可能了。”
拔野可不大肯信。心道:“我临阵来投,最多只能去做阵前卒。”他不肯做炮灰。便跪下道:“拔野山野牧民,只愿意逐水草而居,不愿当官--好看的小说:。请石都督成全。”
石拔道:“你的脾气够硬够臭,却算对我胃口,再看在你给我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