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婷那句话才刚喊完,一旁衙役的皮鞭就抽在了她脸上。‘啊’一声尖叫的同时,血珠子滚了一脸。
王妍火冒三丈的冲过去,蹦起来一巴掌扇在那衙役脸上。手还没来得及撤回,那衙役的鞭子竟抽了过来:“我看你就是她的同伙。”
那鞭子带风,真落在身上,不知道会有多疼。王妍却没有心思去管,迎上去就要扯他手臂,抢他鞭子:“官府审案原来这么没有底限!将犯人拉出来虐待,是想说心疼她的新朋好友都是同伙?”
便在抽下来的瞬间,周韶华拉住了鞭尾,血从他手心冒了出来。
王妍整个人都炸了毛,不管不顾的要往前头冲。周韶华一手拉着鞭子,一手使劲攥着王妍手臂,冰冷的看着衙役的眼睛道:“如此滥刑,也能审出公道?”
这边有人闹事,周围的衙役便蜂拥过来。周韶华用力甩开皮鞭,全力将王妍护在身后。
那衙役被周韶华的力道冲了个踉跄,仗着自己人多又要动手。王妍也不甘示弱,手无寸铁就要往前冲。
汪雅婷忍着痛靠在囚车的木栅栏上,却是遥望着晕倒在地上的王文微笑。
在监牢中受到猛烈折磨,她咬碎牙关也不肯吱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守护的含义和幸福。也终于明白了人活着得有信仰和想要守护的东西。
她以前浑浑噩噩,只求一份恬淡安稳。这次经历苦难,她才真的明白了王妍的那句话:人生中,总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东西。
因为经历、想法不同,每个人觉得重要的东西也不同。王妍着眼于经历苦难的穷苦大众,肯为了他们铤而走险。而她汪雅婷,如今就只想守护住的王文。
她能守护住自己真心在爱的人,那就是她如今活着的全部意义。因为这个信念,刑具不能让她屈服,生命也再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她远远的看着王文,看着他因为她激动晕倒,她的心像泡进了蜜罐一样甜,含血的唇角也带出了温暖和煦的笑。
“有生之年能和你一起当英雄,我汪雅婷也算不负青春!”
王妍、周韶华和那群衙役打了起来。王妍故意往激烈的地方冲,任凭周韶华如何护着也受了不轻的伤。周韶华功夫了得,可刀若出鞘就是与官械斗,大帽子立马就能扣下来;加上他得护着王妍,对方又人多势众,所以伤得也很明显。
那群衙役占了上风,情绪便更加亢奋,落在王妍和周韶华身上的拳头越发密集。围观百姓中有人看不过眼,脾气爆的直接帮着周韶华和衙役动起了手。场面一度失控,更多的人涌上来拖劝。押囚车的领头见情势不对,竟使人去调派人手,要将这些人全按‘劫囚车’定性。
王妍想要的场面终于来了,她更有劲头的往前头冲,被打得吱哇惨叫的同时对着乡亲喊道:“求乡亲们去寻知府大人替我们做主,你们也看到了布政使大人的蛮横手段,我们要落在他手里,哪里还能有活路。”
周韶华的刚正在扬州出了名,王妍成天在街面上打抱不平也被人熟知。这两个人算不得令人敬仰,可扬州城大多的乡亲提起他们也是夸赞。更何况看戏的不怕事大,那边去找布政使大人欺压百姓,他们自然也肯去给周知府、王同知送个口信。
周知府和王同知来得很快,且脸色都很不好看。
几人相互交换过眼神之后,周知府和王同知的目光就落在了囚车中汪雅婷的身上。看着她满脸是血的凄惨样,苦于没理由找布政使大人理论的两位父母官终于找到了理由。
“如此虐待嫌疑囚犯,对打抱不平的百姓如此大打出手,这天下可还有王法?”
“既然全城百姓都亲眼所见,我等又如何敢视而不见?尽管我们官低言微,这事也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若是不然,国法不容。”
周知府带来的人手控制了事态,布政使大人却并没亲自过来。他的心腹一脚踹翻了押囚车的领头人,装模作样的训道:“都敢和百姓动手了,看大人不揭了你的皮!”
他原本是想借机向百姓澄清这事不是布政使大人的主意,强调布政使大人的亲和爱民。谁知王妍眼珠子一转就惊叫了出来,指着那心腹怕怕的道:“布政使大人一向这么残暴的吗?我听说他府上的丫鬟小厮动辄被打骂责罚,却不知还会凶残到要揭人皮的地步。”
揭皮自然不是重点,只有还有点思考能力的都知道那是夸张的说法。重点是对府上的丫鬟小厮动辄打骂!这话从王妍嘴里说出来,再结合当前场面,可信度很高啊!
周知府的着眼点却不在这些小聪明小心思,他和王同知一商量,两人便要带着伤痕累累的百姓和汪雅婷去见布政使大人。
他们态度强硬,百姓呼声又高,心腹便是竭尽所能也没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官员斗法,引经据典摆谈圣恩律法,唇枪舌剑之后布政使大人也依旧黑着脸坚持观点:“汪雅婷的案子既由本官审讯,用何手段便轮不到你们过问。是不是用刑过度、屈打成招也轮不到你们来定性。至于衙役在街上动手,你们聚众闹事、妨碍公务还有理了?”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布政使大人就是有地方不妥当,下面的人又能如何?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逼周韶华和王妍、王文等人就范。打从私盐场那个小厮在牢中自杀,他便再没了周韶华利用大运河贩卖私盐的证据。可也是这件事彻底惹恼了布政使大人。
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