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吟一脚刚踏出大厅的门槛,便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且此音尤为熟悉,她望去,是宋唯。
他骑着阿荣直接越过竹段围栏来到院中,一张欢喜的脸在看见百里吟就拉了下来,从阿荣背上下来,“你怎么会在这?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为什么不能知道这里?”百里吟双手环胸,眼神冰冷。
宋唯想想也是,每日来向巫铭求医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少女若想得知找人问一问便知;当下,他也不理会百里吟,向巫铭作辑,道:“今日是宋唯来求学的第一百天,先生说过,满一百天便收宋唯为学生。”
顿时百里吟纳闷了,宋好懂得医术,而宋唯这个做兄长的居然不懂?据宋好同她解释的,医仙族不是每个人都会医术吗?
她望向巫铭,而巫铭已经不知从何时变回了她刚敲门时看见的老者模样,委实吓一跳。
巫铭没给宋唯好脸色看,微微弯的腰挪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模样看着是个老头无疑了,走了几步见后面的两人没跟上,道:“不走做什么?”
宋唯心下大喜,忙跟了上去。
百里吟以为是在说她,便也跟了上去,结果两人撞了肩膀。
按理说,少女娇小的个子,不过只到了宋唯的肩头,他不该和她计较的,可是在看见少女那未长开稚嫩的脸上,那锐利的眼神,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先生叫的是我,你走什么走?”
“你怎知他叫的是你?”百里吟掀眸,巫铭叫她跟他出来,不是叫她叫谁?
“先生方才已答应收我为学生,自是叫我。”宋唯理直气壮。
“我怎么不知道收你为学生了?”百里吟冒出问号。
“今日满一百天,先生自然是要收我为学生。”宋唯道。
“他有说了吗?”百里吟道。
宋唯:“……”巫铭只是叫他跟着,确实没有说过一句收他为学生的话…
“就算收你为学生,也要行拜师礼吧?你行礼了吗?”百里吟歪着头看他。
宋唯被她说得一句都说不上话来,因为百里吟说得也没错,就算今天是他来求学满一百天,巫铭收他为学生,身为学生的他没有行拜师礼,便是不敬。
“行礼那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宋唯憋了半天,也只憋得出这句话来,还是没什么底气。
“不想落人话柄,那你行拜师礼啊?”百里吟完全没有被激起一点火气。
宋唯顿时被气得不行,原本在百里吟说了之后,他是该行拜师礼,但是现在却要被逼着行拜师礼,这种被人压着的感觉,怎么都不好受。
他想反将一军,偏偏找不到丝毫纰漏让他反击。
巫铭听着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吵起来,脑壳不知为何开始隐隐作疼,回头道:“还走不走了?在不走,我就把你俩赶出去!”
“是!”宋唯不敢在出声,继续跟着巫铭走。
百里吟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快步走上去,宋唯不甘心走路被她超,加快步伐上去,问:“你来这作甚?”
百里吟没有回答他,忽然感觉到后背如火烧般烫得很,人便倒地。
宋唯走了几步见百里吟没回答他,回头便看见百里吟倒在地上,正要上前,一名紫衣男子徒然出现,将她揽入怀中,“小丫头!”
巫铭回头,只见十夜绯已经抱起百里吟大步向他走来,混身散发着怒气,就连周围灵气也因为他的情绪而产生变化。
没等十夜绯开口,巫铭立即引路,“带她去泡药水。”
额间忽然冒起的汗珠,生怕自己再慢开口一刻,承受不起十夜绯的盛怒。
宋唯愣了半响才后知后觉地跟过去,那名紫衣男子气场强大得令人畏惧,他隐约感觉到周身的风都有些不同,像是一个漩涡,在他身边旋转,他就是那漩涡。
“好烫,好烫…”昏过去的百里吟感受到全身如被烈火燃烧,额间冒出一颗颗豆大般的汗珠,紧拽着十夜绯的衣袖。
十夜绯睨了怀中的她一眼,眉头微皱。
轻铃早在院中备好浴桶,想等着药水熬得滚烫在盛出,现下才熬得半烫,便得盛出。
十夜绯将百里吟放入浴桶中,不算半烫的药水也是烫得很,加上药水中有乌子禾药性在,热水和药性刺激了伤势,一入水便睁开了眼睛,“好烫!”
百里吟想起身,被巫铭及时摁住,“不可!”
浑身滚烫的百里吟哪顾得了那么多,释放寒冰将自己冻着,连着巫铭摁着她的手也给冻了半截,巫铭忙打掉这些寒冰。
寒冰一碎,十夜绯一个手刀下来,百里吟又重新昏了过去。
哪怕是在昏睡过去,百里吟也不安分,被十夜绯和巫铭摁着才没让她大幅度动弹。
“轻铃,去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巫铭道。
“是。”轻铃点头,便进屋去了。
没一会儿,轻铃便提着一个红木箱子回来,交给巫铭。
巫铭让十夜绯摁住百里吟,他打开药箱,摊开银针,抽了两支细细的银针,对着穴位给百里吟扎针,针灸使得百里吟缓解了痛楚,渐渐安分了下来,静静地躺在药水浴桶中。
似乎是艾心草的药性起了作用,百里吟后背的腐伤溃烂,身下蔓延出一滩血,如绽放的玫瑰,渐染了药水。
“泡上半个时辰,你便将她带进屋休息,我先去采摘灵颗子。”语毕,巫铭让轻铃随他一同前去邙山采药。
峒安踵所修炼的火系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