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将士,纷纷朝着白梃兵和神武常胜军中的熟人笑闹。
“俺们这一阵,厮杀得爽利。老常,你可错过了这阵。到时候叙功,只怕俺要比你多超迁几转,以后见了俺,你就得行礼了!”
“张二郎,在檀州,屁股有磨出茧子没有?俺倒是带了伤,可是舒舒服服躺着回来,勒子一根鸟毛没咬着俺,你自负勇武,可还不是瞧着俺立功?怎么样?眼里出火了?”
“俺们这次,轻骑不光光当重骑冲阵用了,还披甲步战,半天就和教子厮杀了十余次冲杀!女真鞋子自夸那点本事,俺们学了个干净,还将他们杀退!俺瞧着,你们白楼兵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这场战事,俺们胜捷军包办就是,你们就在檀州,等着下一次再如今日这般迎接俺们就是自家兄弟,到时候磕头就免啦!”
“宣赞亲手砍翻那个女真挂子统帅叫银什么厮鸟的,这等场面,俺就在离宣赞七八步处,看得亲切,你有这福分没有?往日你整日吹嘘跟过这位相公,那个太尉,见过多少大场面,现在还敢在俺面前卖弄不?”
两军当中,这等唿哨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萧言就当没听见,也没阻止。一者是这样能激励未曾出战的白梃兵和神武常胜军的好胜心,要将女真鞑丄子尽速驱逐出燕山之南,光靠一点轻骑,那可不够。白梃兵尤其是他也借重的主力!
另外就是,他也看到了韩世忠带来的那些投效之辈,胜捷军吹嘘他们的功绩,同样对这些投效之辈是一种震慑!
白梃兵和神武常胜军立马在那里,听着轻骑大言,看着他们骑在马上,头上戴着的是女真鞑丄子的貂帽,手里拿着的是缴获自女真鞑丄子手里的兵刃,甚至马鞍上还垫着女真鞑丄子的旗号。哪怕伤卒,这个时候都支起身子,一个个,摆出神采飞扬的模样。这里檀州军马,个个眼里出火,谁不知道跟着萧宣赞,就是一场奇迹般的胜利接着一场,你们这帮厮鸟不过是运气好,爬得快些,萧宣赞带上了你们没带俺们,不然哪里轮到你们这帮厮鸟卖弄!
不过人家是大捷归来,自己还未曾有寸功,这一仗打得是幽燕边地大震,威风到了极点。也不好还口,只好个个隐忍,心里面一个个发狠。最后和鞑丄子决战。将他们赶出燕山。萧宣赞必然全军而进,到时候再看看各自本事!
在这边厢,韩世忠余江率领诸人已经来到萧言马前,萧言傲然坐在马上,含笑看着他们。除了身后捧旗之士,岳飞以降,纷纷下马避于两旁。
韩世忠看了萧言一眼,大声道:“宣赞,不带俺北上,俺老大不乐意。不过宣赞大胜,俺们也为宣赞贺!此战大震幽燕,更挫了鞑丄子锐气,非萧宣赞,谁人敢行此事?下次有这种好买卖,可万万不能拉下俺老韩,属下等,恭迎宣赞得胜归来,更厉兵秣马,静候宣赞带领俺们全军而北,将鞑丄子彻底逐出俺们大宋的幽燕之地,以全其功属下等,为宣赞贺!”
韩世忠以降,纷纷大礼参拜下去。那些投效之士,更是匍匐于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言淡淡一笑,回视自己旗号。这面大旗之上,已经飞溅上自己麾下无数忠勇健儿的鲜血,在将来的日子里,更不知道有多少大宋勇士,将以自己的性命,为这面大旗增添不败的荣光,更令萧言自豪的是,他也同样站在阵列的前面,和自己麾下健儿一样,从来不曾后退一步!他一直是跟自己麾下,在同生共死!
他跳下马来,亲手将韩世忠和余江他们搀起,什么场合,就应该说什么样的话。经历如许多的磨砺,萧言已经是一个足够合格的统帅了。
他扶着韩世忠,朗声道:“大家都起来罢!如果没有这么多大宋忠勇男儿效死,萧某南归之人,一人一马,又如何能屡挫强敌?古北口前一战,我千余轻骑孤军深入,面对女真鞑丄子冲击,虽百死而不稍却。如许忠魂,正常镇燕山,在将来的战事当中,他们会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是不是将汉家河山全部收复,并且牢牢守住!”
在场中人,人人肃然。那些归来的战士,想起那场厮杀,想起在自己身边倒下的袍泽,全都寂然无声,不住向北而望。他们跟过不少统帅,但是这些名臣猛将,获得胜利之后,多半将功绩归功于官家鸿福,归功于自己的指挥若定,什么时候如萧言一般,将全部功绩,都归结在他们这些在大宋最为不被人待见的军人身上?更不用说,萧言始终和他们并肩战斗在一起!
萧言旗号猎猎飞扬,除了汉家军威,同样有一种悲壮沉郁之气,就在这里盘旋低回。
那些投效的燕地豪强之辈们。如果说萧言所展现的军威,让他们畏惧。那么这种能亲身感觉到的悲壮沉郁之气,更让他们沉默凛惕,让他们第一次深深感觉到,这幽燕之地,将真的要在百年之后,复归汉家手中了,幸好他们早来了一步!萧言又看着韩世忠还有余江,以及他们身后的将领,还有无数肃然看着自己从檀州出迎而来的白梃兵和神武常胜军们:“要不是你等据守檀州,安定萧某后方,能让萧某在激战当中,仍然知道自己有地方可以回去,总有人会接应援护我们,从萧家人以降,北上深入千余将士,又如何能放心作战,最后摧敌终于正锐?此等与女真首战之功,萧家人与麾下所有将士共之!”
他话音方落,不管是南归之军,还是北迎之师,两两相对,怀着无限的热诚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