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和汤怀已经一前一后的爬了过来。才靠近大树,岳飞正在打着手势要牛盖王贵他们先下去,他突然身子一紧,轻轻一拍萧言肩膀,朝后面指去。萧言下意识回头,只看了一眼,好容易平静下来一点的那颗心,差点又跳出了腔子!
就看见月色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板子上朝这里小心翼翼的挪过来。除了小哑巴还能有谁?她看来是早有准备,衣裳都换了自己穿来的那一身破衫子,下摆还挽起来打了结,一副要趁夜做贼的样子。
他妈的,就知道这个小丫头长了颗七窍玲珑心,老子要干什么她是心里有数,还装睡来骗老子!
岳飞反应极快,朝萧言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在这里等候。他当先一个,带着牛皋等人顺着大树主干无声无息的溜下去。萧言看看他们,又看看飞快爬过来的小哑巴,只是苦笑不得。
小哑巴的动作好快,转眼就上了风火墙,跟一个小耗子似的出溜一下就扑到了树上。她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萧言的手,一双大眼睛满满都是害怕和委屈,只是看着萧言。仿佛萧言丢下她,就是天大的罪过。这个时候,萧言也不能和她说什么了,只是一把搂住她,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下面。
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丫头哇…………可我就是你最可靠的依靠么?可现在就连老子的每一步,都是在拿命来博!
院中是牛皋第一个沾着地面,才落地,他就一个抢步上前,一把按住了那门口打盹的家伙,捂住他的嘴。手中雪亮的小插子,一下从他颈项之间插了进去!
鲜血飙射而出,在黑白的夜色当中份外醒目。那汉子手脚拼命挣扎,却被牛皋死死捂住。一转眼间,就整个软倒下来。牛皋放开手,顺手拿起地上皮帽,按在了他的脸上。那头岳飞他们也已经下来,岳飞微微一比,四个人都朝厢房轻声过去,转瞬之间,里头就传来微微的响动,萧言脸上的汗又下来了,还没进内院,要是谁一声惨叫出口,那就大事去矣!
惨叫声终究没有响起,倒是脸上传来冰冷柔滑的感觉。小哑巴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帮他擦着脸上滚滚滑落的汗水。
抱着一个美貌小萝莉在树上看杀人放火,这新的人生还真是奇妙…………
眼前一切,已经容不得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岳飞他们已经从西面厢房出来。一个个脸上身上,都是淋漓的血迹。每人手中都提着才到手的兵刃,汤怀还挂了一壶箭在腰上,正在一边走一边给弓上弦。牛皋奔过来,在树下等着接萧言下来。小哑巴轻轻一推萧言,示意他先下去,这小丫头动作比自己敏捷气了,姿势异常难看的抱着大树树干下来,倒有点象一只考拉。
他心里头也在冒冷汗,倒不是为看见死人厮杀。这一路死人看得多了。而是岳飞他们几个人,动手麻利,行动敏捷,配合默契。怎么也不像才当了几个月大头兵的原来的泥腿子,将来得空,真要问问岳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牛皋轻轻的将萧言托了下来,就手将小插子递给萧言:“大人,留着防身。”
小插子上头,还留着又腥又红的血痕,萧言无声的接过。
那边岳飞已经手势连比,牛皋接过了王贵递过来的一把长刀,咬在口中。在王贵和张显的托举之下,又翻身上了内院的风火墙。这边小哑巴也飞快的从树上滑了下来,驾轻就熟的牵着了萧言的衣角。
岳飞回头,朝萧言张开五只手指,果然如常胜军那些士卒所说,连门口一个,外院总计六人,转眼之间,就已经给岳飞他们杀了个干净!
已经…………没法回头了。
萧言略略有点茫然的回头一看,门洞里头,那具尸首软软的靠在壁上。牛皋那一刀也许是割断了他的颈子动脉,血仍嘶嘶的在朝外流,只是越来越缓。
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在萧言心中涌动,热辣辣的感觉直冲上头顶。
这就是乱世,就是老子身处的时代!能否活下去,就看你的本事!最公平不过,也最刺激不过!
牛皋的身影已经翻过了内院院墙,这边汤怀已经上好了弓弦,轻轻一弹,然后满意的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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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突然划破夜空!挣扎厮打声音先响在前面,接着才是那声惨叫。震得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抖。小哑巴抓着萧言衣角的手一下捏得死紧。萧言深深吸气,大呼出口:“牛皋!开门!岳飞王贵,你们给老子冲进去!暗的不成,就来明的!杀光他们!”
他一边喊就一边红着眼睛,直朝前冲,这劲好大,小哑巴都硬生生的给他拖出去几步!
内院里头,突然响起了凌乱的声音。外面也传来响动,脚步声朝这边响起。那边短暂的厮打已经结束,传来门杠沉重落地的声音,大门轰隆一声推开,牛皋头上脸上血迹更多,只有一双牛眼扑棱棱的翻着,也是振臂大呼:“直娘贼!上哇!”
内院格局,是三面的房屋,一面正房,两侧厢房。正房是一个二层小楼,梯级在右。就听见三面房屋都传来吱哇乱叫的声音,已经有一条半裸大汉从正房一层冲出来。嗖的一声破空声响,一支羽箭已经从萧言耳边掠过,正正的没入那大汉的胸口!
牛皋虎吼一声:“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