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古定定的听着姚平仲的话语,扫视诸将一眼,看见众人虽然略有惶惑,但是多还是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态。他苦笑摇摇头:“老种相公不会并我们秦凤军的,西军上下,都是他的子弟,他并来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姚古咬咬牙齿,终于一拍眼前军案:“…………可你这小儿说得也不错,老种相公,此次决断却是错了,只有害了俺们西军为保全西军计,为保全老种相公计,只有秦凤军自己先出动军马,赶在那萧言前面,先将这场乱事扫平了直娘贼,既然决断了,就只有义无反顾”
随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完,立刻就在军帐上首,大声传令。自家中军两指挥五百轻骑全部调出,扈卫诸将,趁着夜色,从秦凤军控制的城门而出。赶到秦就飞奔至各寨,抽调精锐,限天明前集结于一处。秦凤军抽调而出的数千精锐,冒雨而进,先将当面复辽军大大小小的营寨摧垮了再说。
其余秦凤军军马,源源接应而上,打通燕京到高粱河的通路,然后再向两翼席卷,一举扫平在燕京左近的复辽军主力
随着姚古一声声号令传下,点到名字的军将全都躬身起立领命,姚古站在帐幕入口,兴奋得满脸通红。按着腰间佩剑,一次次的扫视帐中诸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流露出半点迟疑退缩的神态
不多一会儿,姚古已经传令已毕,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子也似,他一下就坐倒在胡椅之上,双手捂脸,沉默不语。不过这点软弱,只是少顷功夫,姚古又很快睁开了眼睛,扫视诸将一轮,语声低沉至极:“诸位兄弟,莫怪我违了老种相公将令…………我也是为了西军大家此战,务必要人人当先,一举摧垮复辽军全军擒斩那个什么鸟耶律大石违命而出,一旦作战不力,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姚古语调当中,竟然有一丝凄楚之意。人人都听得心中凛然,一起起身,大声应命:“谨遵相公号令”
姚古也站起身来,将软弱动摇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收藏在心底,大声下令:“伺候本都总管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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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中,老种相公衙署,同样被笼罩在一片晦暗当中。
衙署里面,鸦雀无声,连下人都少有走动。只有披甲卫士,仍然在外院各处,僵立在雨雾当中。
外间突然传来了脚步踏水之声,却是一员三十许岁,穿着不大不小的一个武官服色的军将,被外间守大门之人放了进来,还陪着他冒雨直入内院。转眼间老种的心腹旗牌官也从内院迎了出来,急匆匆的接住那个武官,在诸多铁甲卫士的注视下,直入内院当中。
内院里头,同样是一片晦暗,只有老种所在花厅之处,燃起灯火,在雨雾当中,投射出昏黄的光芒。
老种毕竟是老人了,年轻的时候杀人如麻,到老了却又怕黑,每晚不将灯火点得亮亮的,就怎么辗转反复,都无法睡着。
那旗牌官也不等着先通传老种了,拉着那个武官就大步冲进了老种所在的花厅之内。老种正靠在榻上,什么也没做,就在那里闭目养神。今日下起大雨,他又盖上了厚厚的被子,越发显得瘦弱憔悴。
那旗牌官引着武官大步走进来,将老种惊动,他侧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旗牌官已经淋得浑身透湿,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
“老种相公,秦凤军有动静了姚相公齐集秦凤军诸将,在军帐当中议事”
那武官扑通一声跪下,同时大声禀报:“老种相公当日安插俺们在秦凤军中,俺在姚相公直领中军中有个指挥副使差遣,亲眼看见诸将齐集军中议事。侄将军在中军当中盯得极紧,俺听到一点风声说秦凤军要单军出战,去扫平乱军好容易觑出一个便宜,才算脱身出来,疾疾就赶往这里向老种相公禀报”
老种一句话也没说,缓缓翻身坐起,看着那武官温言道:“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罢。当日安chā_nǐ们,也是为了能切实掌握军情,让西军上下能如臂使指,再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这个用场…………”
那武官知道里面水深,他是老种带出来的,虽然不觉得秦凤军出战有什么不对,但是姚古违令擅自行事就是大事,忠心之下,千方百计的赶来回禀,此刻责任已了,其他事情,不是他能掺合得了的。当下磕了一个头就起身,旗牌官自然安排人接他退下。
老种又看看自己那心腹旗牌官,轻声吩咐:“遣人去通知张显,让他带队走仪凤门,去通知萧言,三日之内,必须击破耶律大石。军心已乱,老头子也只能帮他挡这三天功夫了。”
旗牌官答应一声,迟疑道:“难道老种相公就不能补一个军令,干脆借势就全军齐出,扫平了这些乱军就是了?老种相公,为什么非要便宜给萧言?”
老种淡淡一笑,摇头道:“你不懂。”
那旗牌官看着老种支撑着起身,突然跪下来声泪俱下的道:“老种相公,如此大雨,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