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脑子不明白,指望在查禁球市子中发财的憨货之外。这些军将也没一个太打得起精神的。球市子除了神武常胜军和萧言之外,还有都门禁军那么多将门参与经营。虽然有风声说,吴枢府背后真正主事的大人物已经与他们达成默契,但是谁知道自己参与此举,会不会恶了这些同僚?环庆军移镇河东还是论不定的事情,眼下还要在汴梁讨生活,得罪他们,可是在军中寸步难行了也么哥
一片尴尬的气氛当中,眼看得调用人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吴敏缓缓起身,回视左右。王禀马扩脸色难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巴望一个枢密使的位置,为梁师成奔走行事,现在眼看得也要出外走一遭。自家还要亲自来坐镇,实在是觉得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这个时候想鼓动全军两句,许下犒赏,鼓励他们奋勇行事。却觉得这话语怎么说怎么不合适。…。
当下吴敏只能朝着王禀苦笑:“正臣,某来坐镇,只是表明枢府对此有查禁之权而已。具体行事,还是你辈。诸军辛苦一场,每人有五足贯的犒赏,事毕即赍发全军。某在这里就是个幌子,一切都是你来调度罢…………某瞧着全军齐集得也差不多,早了晚了也都得了。是不是就开始行事了?”
王禀沉着一张脸,微微点头,按剑上前一步,提气道:“诸军听了今日抽调人马,却是奉枢府札子。神武常胜军动用军资,私而牟利。我等奉命前去查禁,汴梁天子脚下,虽然奉命行事,却也要谨言慎行。有什么错处,俺也保不下你等不带器械,不着甲胄,空身前往,只封了球市子诸房舍席棚球场便是,不动一人,不坏一物。左近铺面,也不得骚扰某的亲兵,自然随时巡视,若有犯者,军法不饶事成之后,每人五足贯犒赏,枢府亲许,少不了你们的各将约束部伍,就预备出发罢。俺领亲军指挥在前,你们跟随就是”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硬梆梆的,脸色铁青。身后马扩,脸色却是惨白,却是咬紧牙关,一声都不吭。
吴敏坐在上首,也是手足冰凉。枢府虽然有调兵之权,所行之事也只是行军中军法。而且隐相撑腰,官家眼睁眼闭,算是默许。法度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大宋也谈不上什么法度了。不过在汴梁动用军马,总得有人丢官去位才交代得过去,现在顶缸的人正是自己。自家虽然倒霉,不过总算拖着这萧言一起下水,总算是胸口这口气能平顺一些。自己好歹还有再回汴梁这一日,可是萧言这厮,却怎么也等不到这一天了
王禀大声下令之后,诸将都是一声有气没力的诺声答应,一个个转身就要下了土台各自带队。王禀谁也不看,大步走在前面,马扩咬咬牙齿,一跺脚,紧紧跟了上去。
就在这个气氛古怪的绷紧之时,校场外面突然传来了快马疾驰的声音,一行人都停下脚步,校场当中所有人等目光都投了过去。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王禀下令闭营,非要紧人物,要紧事宜,不得入此校场来,外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王禀一下停住脚步,马扩脸色仍然惨白,但是隐隐当中似有什么期待一般。其余诸将跟在身后,互相都是挤眉弄眼。只有吴敏仍然端坐在那里,神态竟然有些放松,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开了什么。
转瞬之间,就看见两骑快马飞也似的直入校场,马背上是两个内使服色的人物,两人都灰头土脸,满脸大汗。这两名内使王禀也曾见过,其中一个就是参赞勾当皇城司机宜文字事,在枢府照过面的。
两人直到土台之前才翻身下马,当先一个内使直眉楞眼的就冲上土台,朝着王禀微微颔首示意一下,就擦身而过,直奔端然而坐的吴敏那里,在吴敏旁边低低附耳,又急又快的说了些什么。吴敏坐在那里神色不动,只是缓缓捻髯。
不一会儿这内使就说完要紧的事情,转头就走,翻身上马,气还未曾喘匀就掉头而去。满场诸将士卒都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禀和马扩对视一眼,都奔向还坐在那里的吴敏,齐齐叉手行礼:“吴枢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吴敏一笑,仿佛混不在意一般的笑道:“禁中传话,官家已经得遇萧言,据说明日要亲临球市子观赛…………恩府先生正在竭力挽回,来人叫我等暂且稍待,以备后命。先让军将士卒退下休息罢,这后命,只怕要一些功夫才能到来了。”…。
王禀和马扩又对望一眼,王禀沉声道:“这后命,到底会不会来?”
吴敏看着他笑笑:“怎么,盼着这后命不来才好?还是不想恶了萧言?却也难怪,此人命数如此之硬之奇,对着隐相也能进退有据,生生有翻盘的可能,留着一线交情,日后也好相见?”
王禀脸色铁青,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沉声回答:“俺王正臣岂是反复之辈?既然选择恶了萧显谟,那便是恶了,没得推托。两面讨好,俺做不出来。后命若来,俺仍然准定奉命行事只望当道诸公也别忘了答应俺王正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