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下来,神武常胜军中,气氛竟然是一天比一天更是紧绷,人人都脸色难看。稍有什么不对,都能激起一番口角出来。岳飞镇日巡营,因为这个错处,不知道打了多少人军棍。也只有岳飞,似乎还是一切如常,每天料理着军中事物,一丝不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似。
萧言在自家别院打着高尔夫仿佛在悠闲度日,又接见了从北地来的不速之客之际。岳绪低沉,这日常军中文报错漏处就少不了。不过半日功夫,岳回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侍立亲卫都面面相觑,生怕这位年轻将主爆发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节堂外脚步声响,却是韩世忠领着一帮充任军中司马的军将大步走了回来,韩世忠以降,人人脸色铁青。…。
岳飞听到响动,抬头看去,讶然道:“良臣兄,又有何事了?”
韩世忠骂骂咧咧的解下头盔,随手掷到一边,寻个地方踞坐下来,一边打发亲卫去取饮子,一边破口大骂:“直娘贼,贼厮鸟这月军饷钱粮,该去枢密院管勾京畿房去支领。往常都没什么,那检校官因为想挤进球市子,对俺还甚是亲热。现在却换了一番嘴脸,先是推托说俺们神武常胜军要移防,去河东那就该去北面房支领。俺就奔去北面房,那检校官又说现下还归京畿房。使唤得俺老驴也似团团乱转俺恼不过,说了几句,萧显谟现在是枢府副都承旨,是枢府属官之首,该管枢府十二房,俺去寻他说话,看这将士身上衣口中食能不能支领下来那两个贼厮鸟却都冷笑,说什么萧显谟是应奉官家的,他们没这个福分让显谟管领,反正显谟现在掌着应奉天家事物,手上是金山银海,去寻萧显谟要,这钱粮只怕加倍还要多…………你瞧瞧这是个什么撮鸟事体?”
岳飞脸色也有点发青,只是问了一句:“你去寻萧显谟未曾?”
韩世忠气不过的一摆手:“俺又不是真蠢萧显谟现在他们暂时得罪不得,神武常胜军却是墙倒众人推,但踩一脚绝没有错处的。俺要是真去寻萧显谟了,倒是給这帮家伙添了老大一个把柄,只索忍气回来了。这一个月俺们就把腰带紧紧,大家都喝风”
韩世忠身后那些军中司马,一个个也都是脸色难看,上官在不敢太放肆,只是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
“入娘的俺们在北地拼命厮杀,为的就是这般囚攮的家伙”
“明摆着看俺们不顺眼了,萧显谟和俺们神武常胜军,总要弄倒一个才能让他们安心。萧显谟胸中有本事,圣人都信重。就对俺们这帮丘八下手,换了在燕地萧显谟亲领俺们的时候,这帮贼配军要在俺面前,早剁了扔在不知道哪个山沟里面”
“有风声说,这帮枢府与三衙的厮鸟。因为显谟得了检查都门禁军财计事的要紧差遣。现在都抱团了,就是一个心思。显谟只索管他的球市子应奉天家,要是朝都门禁军财计事伸手,到时候让显谟也下不了台俺们日常出赛的球队也说了,那些禁军将门家队也有些生分了,面上客气,背后疏远。一则是俺们要去河东倒霉,犯不上拉拢了。二则就是要和显谟保持距离,生怕显谟真的插手禁军财计事…………就算俺们出外在河东,显谟也还得吃这帮小人的亏”
“你满嘴尽是胡吣,显谟是何等人?能吃这帮厮鸟撮弄?童宣抚如何?梁隐相如何?在显谟面前灰头土脸,这帮厮鸟,经不起显谟反手来一下”
“时势不同了也哥哥…………现在是上下有志一同。显谟大才,不得不用,然则却是百般提防戒备。立下灭国大功的功臣,就是要这般提防戒备才是正理周遭军马都是这般,俺们神武常胜军这般能战,如此奇功,就是过错大家都站在一处,拼命要对付俺们,就是显谟,又能如何?”
“…………就这般折腾罢,西军給折腾得差不多了,好容易有俺们神武常胜军收拾了燕地局面。再将俺们神武常胜军折腾光了,看女真鞑子打过来,什么人去御敌他们安居汴梁,俺们却是和女真鞑子见过仗的。辽人余部平靖了,岂有不南下的道理?俺们有眼,只要不死,就能看着”…。
“…………显谟为什么也不理俺们了?俺们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不指望显谟,还能指望谁去?显谟只要能拿出个办法,俺们就能心安,这神武常胜军得来非易,显谟也断然不会轻弃的”
这帮军中司马在那里嘀嘀咕咕,韩世忠听得心烦,回头暴喝一声:“直娘贼的都夹紧你们的鸟嘴呱噪不休,恁的让人焦躁”
韩世忠军中积威不浅,一声暴喝。这帮司马立刻住嘴。那边岳飞却一下起身,收拾身上装束,抬脚就要走。韩世忠忙不迭的叫住他,疑惑问道:“鹏举,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去哪里?”
岳飞淡淡道:“去枢府京畿房,京畿房不成,便去三衙。神武常胜军是国家禁军,再没有这个道理,怎么样都要和他们争论出个是非曲直出来。在汴梁卫护都门也好,出镇河东缘边屏藩也好,都没什么。但是国家自有制度,哪有将军国大事当儿戏的道理?”
韩世忠一把扯住他,挥手就将那些军中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