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逼问一句:“那现下又该用什么手段对付萧言此子呢?难道看他从容在官家身边固宠不成?神武常胜军出外,固然少了许多下手对付他的顾虑。官家对他忌惮,只怕也是大减。再迁延下去,只怕就难以下手了”
宇文虚中笑意不减,轻轻吐出一句:“由他固宠便了让他得官家信重,拿出更多手段来敛财”
众人一呆,耿南仲更是摇头:“叔通,此话却有些差了。官家用人,向来是全以始终。这正是圣人仁厚天性,我辈就这般放手。到时候就更难有所作为了。幸臣当道,我辈束手。到时候怎能得天下之望,为官家所信重?”
话虽然说得委婉,可是谁不明白耿南仲话中意思。几乎就是明明白白的在说赵佶就是喜欢信重这些幸进之辈,更不用说萧言还在为他生财。神武常胜军出外,官家更少了忌惮他的理由,不趁着萧言还未完全确立他在官家心目中地位时候下手,到时候就真的只有看着萧言摇头摆尾,以幸臣之姿在众人面前神气活现了…。
而且萧言现在去留,几乎就可以看成朝中各党争斗成败的试金石。梁师成没通过这个考验,现在声威大减。要是他们最终也对萧言无可奈何的话,这才鼓起的声势,只怕就要马上衰弱下来了。朝中那些观望风色之辈,说不定都有投靠萧言的可能
宇文虚中含气,却毫不留情的驳斥了耿南仲的判断:“圣人天性仁厚,用人向来全以始终这自然是不假。奈何幸进之辈,官家一旦信重,就行事肆无忌惮,官家就是意欲保全,最终还是得他们自己断送自己道希兄且看这些年幸进之辈,如太师,招揽党羽,权倾于朝。随心所欲任用王黼李邦彦等辈,最后反倒士,都反出太师门下。宣和二年,太师众叛亲离,不得不避位而去。王相公与童宣抚,一时气焰薰灼,不亚于太师秉政之时,因其骄狂,遂有伐燕之举。燕地战局,一时在他们主持之下竟然难以收场,最后也不得不黯然出外。朱缅其时号称东南王,权倾江南,地方州县乃至路帅,谁不奔走东南应奉局门下?因贪欲不知其足,最后激起江南方腊菜魔之乱,东南应奉局因而撤销,朱缅也再不复往日声光…………到萧言此子而言,得用因为应奉官家,全在财计上着眼。只要神武常胜军出外,萧某人也只有加倍在财计上下功夫。眼前所有一切,必然不足遂其所欲。最后总要在其差遣管勾检查两路驻泊禁军经费财计事上来下功夫,到时候就是千夫所指,无疾而死了一旦他此举动,激起禁军将士鼓噪,就是圣人意欲保全,又岂可得?我辈要做之事,就是预先浸润都门禁军上下,最后出而收拾局势。其时众望所归,西府之上,必然是我辈中人居之。即使是梁隐相,也再无能为操控西府。东府之中,太师已经年老,又能盘踞几时?等到太师去位,东府也可指望。到时候这个大宋,就是众正盈朝,所有积弊,且可慢慢收拾,我辈也算是遂了挽救国事日非之心愿…………如许道理,道希兄还不明白么?”
在座之人,无一不是宦海沉浮多年。宇文虚中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气,但是矛头却是毫不犹豫的指着当今天子。赵佶喜欢用幸进之辈,而这些幸进之辈为了逢君所欲,只有硬着头皮朝下走。
赵佶需要蔡京打着新党旗号确立其以亲王接位的法统正当性,蔡京就只能在压制旧党,招揽羽翼布列朝纲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他的势力都为赵佶所忌惮,数次去位,最近一次,差点就难得翻身。
王黼用事,为了迎合赵佶好大喜功心理,主持了伐燕战事。最后却是那般收场,出外编管去了。
当日朱缅,为了迎合赵佶无穷无尽的奢华用度,将东南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最后激起大宋朝未见之方腊之乱,现在也只能蛰伏,只怕是再难翻身了。
赵佶可能的确是对自己信重之臣较为宽厚,但是为了迎合这位yù_wàng太盛的君王。他信重的这些幸进之臣,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萧言为了固宠,也只有走这条老路。他是以财计事得赵佶所用。神武常胜军去后,更要加倍的迎合赵佶所欲。球市子是绝不足够的,只能在检查禁军经费财计事着手了。赵佶见到好处,也必然会給他行事的权力。这禁军经费财计事,是大宋一个不能碰的禁地。多少年来,谁也没能料理下来,一旦动手,不知道要触动多少明的暗的利益团体到时候激起什么禁军鼓噪变化出来,萧言就没法收场了。…。
而他们这些人,先与禁军上下浸润好了,谈好价钱。到时候再来收拾局面,就是负众望所归。到时候西府位置,稳稳就已经到手。这还不是吴敏那些时日只能做梁师成的傀儡。而是稳稳大权在手,整练禁军事也脱不出他们的掌心以此为依托,和蔡京掌握的东府耗上。蔡京岁数如此高大,还能耗上几年?蔡京去后,他们这一党就算是已经稳稳站住脚跟,大权在握,就此全然翻身。将这几十年一直被压制的凄惶局面就完全翻转了过来
宇文虚中设谋,一环扣着一环。将当今官家心思行事,都算得极准。一下子就将今后几年他们一党行事的宗旨,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和盘托出。顿时就激起一阵赞叹
耿南仲在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