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局让这南来子安然渡过,则今后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
这就是萧言说自家没钱的深意所在了,三大王赵楷失望而去,而宇文虚中这等人物,却看出了萧言的老辣!
若是萧言三个月之内,真能筹出五百万贯来。只怕去位得更快。赶他倒台,便有这么大的好处。拿出一些应奉天家,剩下就都是自己的。这块肥肉,还不是招得许多人红了眼睛就扑上去?
而且现在赵佶也实在有些离不得这个汴梁应奉局,有五百万贯作为缓冲,赵佶就能下定拿下萧言的决心。再慢慢寻觅人主持就是。
萧言越说一时无钱,赵佶这个决心就越难下。还得指望他继续生出钱财来。
宇文虚中就从萧言这一句话中,敏锐的看出了萧言的盘算。心思就动了坐粜事公余钱上头。赵佶现在态度暧昧,无非就是一个钱字。拿下萧言,换上的人如何肯继续得罪禁军将门团体?不是每个人都象南来子一般没心眼的。坐粜事公余钱就不停而停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如何弥补?
要是禁军这里愿意继续将坐粜事公余钱拿出来,赵佶就会多些底气,他们这班人再接着使些气力。就能让赵佶下定决心,将神武常胜军和萧言这等将来祸乱之源,彻底掐死在萌芽状态。
从萧言身上,再可以牵连到嘉王赵楷,还有上次支持了他的蔡京。依托太龘子的旧党清流士大夫一系,就真正能底定朝局在未来的格局当中,据有最大的份量!
元佑党人碑以来,这个局面,这岂不是旧党清流士大夫们所孜孜以求的?再加上他们扶持的太龘子将来即位,至少四五十年的权位富贵可保!
在宇文虚中这等有抱负的士大夫之辈心中,更是可以凭借此等权柄振作行事,刷新大宋之事,将这到处生烟起火的局面彻底挽回过来!
无论如何,都要将萧言一举扳倒!非为私仇全凭公义!
在这一刻,宇文虚中笑意轻松,内心当中,勃勃的却满是斗志。
何灌也是政争高手,在三衙当中,当日对着高俅都不怎么落下得如此透彻了,他如何能不明白?
一时间何灌就想开口答应。不过却强忍住了。他自家清廉,这坐粜事上也从未拿过半分好处。并不看重这些钱财。可是那些禁军将门世家意愿,他却不得不顾忌。
他现在的强势地位,也都是靠着这些禁军将门世家支撑才得来的。要是在钱财之事上将他们得罪狠了,掌握不住局势,将来又怎样才能凭借此而掌三衙而入枢密?
说到底,他们和这些文臣联合。只是因为萧言伤害了都门禁军的利益。将萧言扳倒,也是为了将都门禁军的利益拿回来。至于什么朝中政争,这些武臣管他个鸟。百余年来都不许俺们参与政事了,现在俺们又管你们斗得一脸是血?只要自家荷包不受损失就好!
何灌目光缓缓在禁军将门主事之人脸上扫过,有人一脸不以为然,有人一脸怒气有人不住摇头有人目光冰冷。除了石崇义石老胖子脸色古怪,可堪玩味之外。没一个人愿意接受宇文虚中提出的建议。
何灌在心里面长叹一声,宇文虚中不愧为明智之辈,见事极其明白。可是却采纳不得!这坐粜事公余钱自家说什么也要替麾下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争取回来。才能稳住自家在都门禁军中的强势地位。有这个地位,高俅去后,执掌三衙是稳稳的了。至于能不能入枢府,就再看罢……………。
他低低笑了一声举杯道:“兹事体大,且将来再议…………河东乱事既起这南来子如何还能安于位上?圣人于此,自有决断。我辈就不必操心太多了,今日就是饮酒消散,诸位,再尽一杯罢!”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等于委婉的拒绝了宇文虚中的提议。提着一口气的禁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顿时就满脸欢容,跟着举杯。石崇义石老胖子也慢吞吞的举起了杯子,目光却仍然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身上打转。
耿南仲脸色黑如锅底,要不是宇文虚中不住朝他示意,他当真能做出拂袖就走的事情!
宇文虚中却脸上带笑,潇洒单手举杯:“如此风物,岂能不扶醉而归?”
谁也没有注意到,衣袖遮掩之下,他左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高会既毕,席间诸人,纷纷作鸟兽散。
在何灌府邸门口,各家下人乱哄哄的迎向自家家主,将各人扶入车马当中。各自寒暄几句,就拱手而别。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的排场,自然赶不上这些以豪富著称的将门世家。两人共乘一车而来。比起此辈的前呼后拥,当真有车马萧然之慨。
这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也未曾多看两人一眼。甚而有人还对着他们冷笑三两声。招呼也未曾打一个,就呼啸而去了。
只有石崇义再临别之前,仍然礼数周全的和他们行礼。眼神中似深有忧色,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进了车中,耿南仲终于按捺不住,恨恨骂道:“想不到今日还要受这些匹夫之气!一切都是拜那南来子所赐!”
若不是有萧言,则就没有应奉天家事,嘉王赵楷就不会在财计事上得了彩头。太龘子就不会破天荒的有点埋怨自家师傅,动了引李纲入京的主意。他也就不会来联络禁军这些武臣,共同对付萧言,也就不会在今日受了这般闷气。
这等神逻辑在耿南仲心目当中,就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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