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城北门之外,神武常胜军大队翻翻滚滚而来。代州大营存营兵马近万,至少也来了一半。
神武常胜军基本完全骡马化了,从军将到士卒,完全披甲,甚或还有具装甲骑这种大杀器。装备也配备得齐全万分。具体到部队而言,就是辎重多。在这个时代,神武常胜军就是一支重装精锐野战集团,差不多是后世天朝三十八集团军那种编制配备。
装备一重,骡马一多。几千兵马就摆出了上万人的大军架势。经行之处,卷起漫天雪尘,象刮起了一场暴风也似。加上随之同来的难民何止万人。这行向太原府的气势,已经是不能再雄壮了!
河东乱事闹到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按照萧言计议,韩世忠现场指挥布置。这最后的**就是神武常胜军主力进抵太原,打着饥军求活的名义,将一切都扯破了再说。让太原府诸公还有那位在河东路高高在上的安抚使吴敏,无论如何也遮瞒不得了。
边地有辽人余孽和女真鞑虏入寇,州县沦陷。三关守军隔绝敌后。而代州大营兵无战心,吴敏再指挥不动。围着太原府城只要讨一个公道。
这个局面已经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无法再闹得更厉害了。再厉害一些,只有造反。
正常来说,对于这种糜烂到了极处的局面,朝廷只有用安抚的手段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调兵来打神武常胜军么?不说神武常胜军未曾举起反旗。不听号令的理由也是理直气壮。其他军队对神武常胜军遭际未尝没有兔死狐悲之心。想调都难得调出来。
而且到哪里调去?西军才回去,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已经成气候的武装团体,朝廷也不能拿他们当牲口使唤。永宁军也在河北不能挪窝。更不必说永宁军和神武常胜军暗自有些心照。大家都是新镇,都是守边备辽人余孽和女真鞑子的,将来还指望互相照应。
至于其他各处驻泊禁军,甚或都门当中号称数十万的禁军。更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伐燕战事,已经将这些禁军军马最后一点遮面子的虚饰全都扯下来了。
而且调兵来打神武常胜军,则河东入寇怎么办?州县陷落不先克复失土,反而对自家军马大打出手。朝中当道诸公连同那个荒唐圣人虽然秉政水准实在难算得上高明。却也没有糊涂到那一步。河东战事还要指望神武常胜军,甚或还隐隐怕将神武常胜军逼急了闹出更大的不可收拾的变故出来。萧言和韩世忠已经反复推敲过了,朝廷对神武常胜军只有安抚。几年之内,神武常胜军已经再难有人掣肘,可以踏实整练发展了。
至于将来如何,将来再说。女真鞑子随时有可能大举南下,以覆灭辽国的这个时侯最为凶残的武力向着大宋席卷呼啸而来。几年后到底是个什么局面,谁能说得准?
在这个时侯,韩世忠以降的神武常胜军军将们。也未尝没有隐约感觉。朝廷对他们这些掌握了能战兵马的军将,其实已经拿不出太多的办法了。只是这个念头不敢去深想,稍一念及。就赶紧强迫自己想些别的。现在大家只管奉萧显谟号令行事就是。先努力保住萧显谟,保住神武常胜军,这个团体才能谈得到将来!
从代州出发的神武常胜军军将士卒。在韩世忠率领下,满怀悲壮之气,所有旗号都打出。准备在太原府城外好生和府城内诸公纠缠一场,也没打算入城。就是在城外告哀,没事再喊喊什么尽忠报国,饥军求活什么的。将这里的事情闹到通天。等萧言在汴梁周旋,得到一个对神武常胜军最理想的结果再掉头北上半真半假的打一场去。说不得再拿下一些云内州郡给朝廷遮遮面子。反正哪里已经算是郭蓉和甄六臣经营出来的地盘了,应州蔚州武州这些地方就是熟透的果子,想什么时侯去摘就什么时侯去摘。…。
韩世忠和一众军将们,已经做好了在太原府城下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告哀剧本也准备了十七八套,到时候撒泼打滚都是有的。牛皋这等粗胚,到时候也派得上用场了。
冰天雪地里面围着太原府城做长久的表演,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最主要大家在这方面也不是很专业,未免有些惶恐,心里面不着底…………
而且还有一句话都在诸人心底盘旋,却不敢说出来。
显谟领着俺们这般做,到底对还是不对?俺们这般行事,是不是就真的能全下神武常胜军?显谟领着俺们,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带着这种古怪情绪,神武常胜军大队裹着收容的多少难民,直奔太原府城而来。这次行军途中,不免就少了神武常胜军中惯有的昂扬之气。多少带了一点惶恐和默然。要说是有郁结之气凝聚,也勉强算得上。
可是太原府城在望,此刻在太原府城城内城外,所发生的一切,却让走在大队前面的一众军将,全都看傻了眼。
这这这…………这完全不合剧本啊!俺们还没到,这太原府城怎么就乱得沸反盈天,一副要自家陷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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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一声号令传下,大队军马都停下脚步。这个关头韩世忠警醒得很,这个时侯可不能趁乱入城,一则将来说不清楚,二则这么多军马,这么多难民,稍稍约束不力,太原府城就要遭逢打劫。到时候就都是神武常胜军还有在汴梁的萧言的罪过!
一名名领兵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