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女真第一次南下,虽然是勤王,没什么条件好讲了,一切都是从简。西军也来得颇迟。也不是全军而出,最多就来了一半。女真围汴梁之后,西军才出关东而抵汴梁。女真撤围而去之后,接老爹位置的钦宗又轻易的将西军投向被围太原方向,结果一战主力败亡。女真飞快反扑,第二次包围汴梁的时侯,西军余部基本上就动员不出来了。这些余部,后来就成为南宋时期的吴家军,陕西残余地方,连同四川,就是西军余部事实上藩镇割据之地——奥斯卡按)
难道动员都门禁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侯,朝廷诸公半点使用都门禁军的心思都没有。用这些太爷,不是御敌,是自家找死。至于永宁军,本来实力就单薄,还在恢复当中。河北防务也是至重。抽调不出来。要是真是女真鞑垩子和辽人余孽一起入寇,河北诸路当面只怕还要增援大军上去!
兵马上头,想来想去还是要打神武常胜军的主意。
韩世忠的奏报当中,暗示得再明白不过。因为进驻河东以来,上下薄待。军无战心,才退保太原。要是能维持神武常胜军地位,河东事还有转圜余地。神武常胜军可以一军独自力战。成败利钝虽不敢确保,但总能阻挡来敌让其不过黄河,直抵汴梁城下。
议事诸公,都觉得丧气。虽然神武常胜军要是可用,至少能为朝廷应变争取到应对时间。可是实在没味道得很。这么一支桀骜不驯的军马,怎么也对付不了!栽在他们手中的重臣,从童贯等一路数过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除了兵马,还有军费。
大宋军马,只要开兵打仗。这耗费就是天文数字。原来朝廷打发神武常胜军去戍边,就给了区区数十万贯。要是让西军上下知道,估计大牙都能笑掉。
一旦要用神武常胜军打仗,这粮饷就再不能这样应付了。
朝廷过去几年拉下的巨大亏空,还远远未曾填上。靠着萧言变着花样生财,日子才稍稍好过一点。不过对于这么一个巨大帝国而言,萧言应奉的那些财计,基本上还算是杯水车薪。在其间分润的人太多,有些赵佶收入内库也再不肯拿出。真能补贴到三司的,数目还是…。
按照常理估计,这至少是要千万级别的军费支出。饶是河东路本地积储能贴补一点,中枢三司至少也要拿出一大半,六七百万贯朝上跑的数字。朝廷到哪里去拿这笔资财出来?但逢战事,赶印一笔新届交钞当军饷,那些军汉可是不认了。而且又要增发交钞,市面上一听到这个消息,恐怕苦苦维持住的交钞行情,也要马上崩溃了。
虽然没有现代财经知识,可这朴素的理财道理,大宋三司还是知道。不比后世据称极其有范的民国,用了那么多留学生,博士硕士德克士,可以闭着眼睛发法币金圆券。
震动之下,这应付河东变故最要紧的兵财两事,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当道诸公只有矛盾上交,等赵佶圣心独断了。
其实对于这些老狐狸而言,未尝不是将最为难的决断交给赵佶来做。自家到时候担的责任就更少一些。现下朝廷处处都是党争,还架得住在这等大垩事上将把柄交给政敌?
人人装傻充愣之下,心中忍不住都是慨叹。
这神武常胜军,这南来子,只怕又要翻身了。却不知道谁人却要倒霉。这南来子,命直恁般硬!
可是对于赵佶而言,这决心也是不好下的。焦躁之下,也只能耐着性子,每日都召见重臣入禁中问对。
可对于这些重臣而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两日之内,如何能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赵佶无论如何征询意见,都是不得要领。
朝廷中枢,这几日气氛都绷得紧紧的。就是禁中,也没了往日的歌舞升平之慨。所有人都预感到有一场大不准,这场风波,到底会是怎样!
内梁门外金梁桥街蔡相宅邸。
这个时侯一队元随亲卫,簇拥着换了冬日装裹的车马匆匆而来。
丞相仪仗,规模甚大。路上行人,纷纷走避。
车马在大门外停下,几个伶俐内院听用的使女已经迎了出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一张步辇恭谨等候。
在几个娇俏使女的扶持下,当今宰相蔡京从车中钻出。
放在平日里,一向注意养生,保养得极好的蔡京虽然年岁高大,可从来都是挥手让步辇退开。宁愿自家走几步,疏散疏散筋骨,慢慢晃进内宅。
可是今日,他却是一脸疲惫之色,松弛的眼圈有些发青,层层叠叠的皱纹比起旁日更密了一些,衰颓之色更显。他看了一眼步辇,不吭声的就坐了上去。
四个小厮膀子一叫劲就站起来,上身不动,稳稳的抬着步辇入内。几名使女忙不迭的奉上茶汤饮子,又张盖羽扇为蔡京遮风。袅袅婷婷的紧紧跟着入内。
周遭怕不有十七八人围着服侍的蔡京才入仪门之内,蔡攸就已经忙不迭的降阶而下:“父亲,孩儿参见。因父亲吩咐孩儿此来不得惊动耳目,是以才不能在门外恭迎,还请父亲恕罪。”
蔡京有气没力的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蔡攸迟疑一下,又上前一步动问:“父亲见召孩儿,到底所为何事?”
蔡京叹口气,语声微弱的开口:“你也是曾经做到参知政事的重臣了,却还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