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骑战马,风般的卷讨秋日的幽燕大地
大雨初雾,道路正在慢慢的晾干。马蹄踏过,只是泥浆四溅。
这是一支纯轻骑的队伍,一人双马,除了战马还有一匹驮马,只是以旅次行军的速度向前。
但凡不是在战场上面需要剧烈机动,包抄奔袭,骑兵前行速度比步兵并不快多少。马是草肚子,只有吃马料才有气力,放青只不过是让马活着罢了。
而且不管战马驮马。都是极其需要好好照顾的娇贵动物。马蹄需要保护,出汗收汗都要注意,马的腰更不能磨损受伤,再加上马需要经常擦眼睛防止侈目糊。一天下来,照料马匹就需要相当时间。
虽然有更多的动物比马匹更适应环境,需要更少的照料。但是相对于马匹骑乘的稳定性。战马的可调教性,通人性程度。和战马在爆发时候所能提供的冲击力,人类也只有选择这种比想象中娇贵许多的动物做为人类之间战争最重要的助力。
这支马队从高粱河畔绕路直抵古北口一带,单单行军,就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古北口那里孤零零的一支宋军骑兵,现在处于什么境地,谁都不知道。
隔着高粱河,在河岸对面,远远的也可以看见一队辽人远拦子,不过二三十骑,只是遥遥的坠着他们。这数百宋军和几十名辽军,谁也没有向对方挑衅的意思。都是沿河离大军云集的所在,越走越远。
一场秋日大雨过后。高粱河水暴涨,似乎都已经超过了河道,哗哗的奔流向东。空气潮湿,宋军这支骑兵前面飘扬的军旗,已经吸饱了空气中的水气,只是沉重的贴在旗杆上。天空也阴沉沉的,似乎这场秋雨还没有下个够本。正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风雨。
每个人的脸色,都如这天气一般,阴沉沉的。
虹立业的战场。就在背后。当面辽军萧干所部,之缺乏斗志战意是已经明显看得出来的了。而自家大军,十万西军精锐,正在兼程赶往高粱河。而整个大宋北伐之师的所有轻重骑精锐,都集中在这彗星般崛起的萧言萧宣赞手中。这个萧宣赞,是行事果决,而且胆色计谋,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跟随着他,复燕大功,至少有八成会落在手中。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被抽调出去接应古北口的马宣赞他们!领兵的将领,也是萧宣赞那几个嫡系心腹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汤怀。这家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这么多领军军官当中,就他的存在感最低。将为军之胆,为将的沉默寡言。少让人注意,当兵的跟着他也觉得有些无精打采。
在大家伙儿看来,就算担心古北口那么远的地方,丐宣赞领二百骑遮护一下就足够了。还能出什么大事?萧干领这么多辽军背城一战都显得有气无力的了,女真勒子狠到天上去,过来几百上千人,还能争夺这燕京城不成?更别说女真鞋子还被俺们大宋用盟约羁糜住了!
当兵的自己都会揣测,尤其是一些小军官,他们消息灵通一些,拼拼凑凑一些传言,自以为就搞明白了大家为什么这么倒霉的来龙去脉。
萧宣赞麾下,现在最得用的毫无疑问是韩世忠这员大将。萧宣赞麾下虽然有神武常胜军。可是主力还是胜捷军和白楼兵,韩世忠西军出身,白楼兵胜捷军天然对他亲近,韩世忠也使唤他们。他们也毫无异议。萧宣赞着力栽培的那个叫什么岳飞的鸟副都虞侯使却没韩世忠的威望本事,他们这几个河北敢战士出身的泥腿子,焉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干脆另辟一个战场。把危险夸大十倍,到时候也是一场全份儿的功绩保证了整个北伐大军的侧翼安全!用不着和韩世忠在高粱河主战场上面争斗了。
马扩马宣赞,估计也是这个打算。马宣赞的出身比萧宣赞硬太多了。一个西军老人。再加上宣帅爱将,官家知名的青年才俊。风头却被萧宣赞这个南归之人抢得干干净净。嘴上不说,心里焉能没有想法儿?这复燕大功,是宣帅已经许给萧宣赞的了。马宣赞也只好另外寻觅立功的法子,所以和岳飞他们是一拍即合,另觅战场。
萧宣赞对他们的盘算。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说军议的时候儿,萧宣赞对分薄了实力,还对他们发了脾气。现在看着眼前萧干实在不像是会拼死到底的样子,干脆就成全他们了。
所以大家伙儿才这么倒霉,丢掉眼前的大功捞不到,都到古北口那里吃风去!
这等传言,在汤怀看不见的地方野草一般的蔓延滋生着。越是议论大家越是垂头丧气。军行路上,再没有从涿州北进高梁河时那样兴高采烈,士气高昂。心情就如还是阴沉沉的天气一般惨淡。
在北方远处,仍然有乌云堆积,远远的燕山山脉之上,闪电从乌云中偶尔划过,谁也不知道。在乌云之下,等待大家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沉默的青年宋军将领。哪怕穿着一身戎装,披着大红的披风,在他身上也看不出多少统兵将领的气质,倒是更像一个默默听令的卒多一些。唯一让他看起来和其他人有些区别的,就是那个在马鞍侧挂着,尺寸大得出奇的弓袋。他和身后士卒一样,配有一匹驮马,驮马的缰绳就拴在马鞍桥前头,一人两马,只是
他的模样,比起够貌不惊人的岳飞还要不起眼。怎么瞧也只是一个健壮朴实的庄稼汉子。萧言和他打交道那么久,有的时候怀疑是不是汤怀接生的时候颜面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