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李尚香原来的记忆,她绕了好些路来终于来到了伙房外,不过奇怪的是,沁儿并不在伙房。
想了想,觉得沁儿很有可能已经回屋了,便又开始往回走。
“听说没,千城将军已经回城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脆冰冰的雪地上传来,李尚香抬头望去,望
到两个从旁边小花坛走过去的丫鬟。
“真的啊?不是说过两日才能回吗?”另一丫鬟道。
“可不是吗?这大雪纷飞的,路途艰难,若不是王妃病了,怎么可能这么着急赶回来?”
“王妃又病了?”
“是啊,昨儿个夫人才去探望过呢!也不知王妃与咱们夫人说了什么,夫人那个高兴劲儿啊,一下
午都合不拢嘴呢!“那高一点的丫鬟掩了嘴凑到另一丫鬟耳边道:“听说……王妃有意将大小姐许配给
千城将军!”
虽然是做了耳语的动作,声音里却半点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了李尚香耳朵里
她们所谈论的千城将军应当就是她的表哥——宁安王的独子千城越,赫赫有名的寕国大将军,十五岁开始征战沙
场,自此常胜不败。
五年前,寕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邻国有所图谋,意图讨伐,遂派一大夫前来观察其国内政治形
势,并在筵席之间挑衅皇威。十四岁的千城越杯酒之间化解危机,于是便有了“不越樽俎之间而折冲千
里之外”的盛誉。
自此,寕国皇帝对他颇为重用。
李尚香还是大臻国公主玥烙的时候就早想会会他了,看看是她厉害,还是他厉害。
不过现在还没比就输了,输得很彻底——千城越为寕国皇帝打天下,让寕国越来越强。可她玥烙,
却因为愚蠢,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国家。
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说爱她的男人。
雪水湿了鞋底,浸进了鞋子里,刚拐了个弯儿便听见有争吵的声音。她顿了顿步子,下了一层层石
阶,来到一片被厚雪覆盖的花园里。
雪地的脚印子上滚着一个馒头,沁儿趴坐在地上,脸冻得通红。刚要伸手去捡那个冷馒头,却被一
只脚给踩进了雪里。
“不要脸的贱丫头,居然敢偷厨房里的馒头,看我不告诉夫人,打断你这双脏手!”
踩着沁儿的是一个高高瘦瘦有些黑的丫鬟,另外有一个丫鬟在她旁边撇着一边嘴角发着冷笑。
“莹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诉夫人!”沁儿抽不出手,疼得脸有些扭曲。
“贱人,谁是你姐姐!滚远些!”那丫鬟一抬脚踢到沁儿肩膀上,将她踹倒在地。
李尚香冷着脸走过去,个头上她矮了不少,所以面对这两个丫鬟她还得仰着头,这让她心里很是不
爽。
见她来,两个丫鬟的嚣张气焰是半点不消减,“哟,这不是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野丫头吗?没爹
疼没娘爱,还死了姐姐,真够可怜的!”
李尚香面上没有表情,只弯腰将沁儿扶了起来。
刚要走,那个叫莹儿的丫鬟立刻便来扯她,被她冷不丁一个反手扣住了脉门。
莹儿的面色有些不好了,拧着眉头看向自己被扣得不能动弹的手,疼痛悄然透过皮肉传进骨髓,李
尚香的力气大得吓人,像是能将她的骨头捻碎。
“你、你要干什么?”
李尚香冷面勾起唇瓣,漆黑的眼底看得莹儿无端端心中生出几分惧意。
下一秒,李尚香忽然将她往后一扯,一脚踢到她的脚踝上!
“咯--”脚踝碎裂的声音。
“啊--”莹儿痛得摔到在地面上抱腿打滚。
另一丫鬟秋菊吓坏了,手足无措间撞到李尚香那双漆黑冰冷的眼,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求…
…求五小姐饶了秋菊!”
李尚香没有作声,只是冷冷俯视她。
秋菊局促不安地望望她,撞见她的眼神,莫名地打了个冷战,连忙磕头道:“五小姐饶命,秋菊再
也不敢了,秋菊再也不敢了!”
李尚香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我平生最讨厌三种人,背叛欺骗我者,阴险奸诈者,还有不听话的奴才。”她声音很轻,轻得风
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却能字字浸透骨髓,让人从心底里发寒。“做奴才就该谨守做奴才的本分,敢僭越
身份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无论我的身份如何卑微,奴才始终是奴才,主人还是主人。”
她轻蔑地高高在上地扫了一眼两个丫鬟,“今日你踩沁儿的手,所以我废你一只脚。明日你若再敢
欺负她,我便折断你一只手。记住了吗?”
莹儿畏惧地望了眼她,低低地埋起头来,这个从棺材里活过来的五小姐跟以前的五小姐已经完全不
是一个人了,她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踹断她的脚,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记住了吗?!”
李尚香忽然拔高音量,将两个丫鬟吓得一颤,两人连连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滚吧。”
两个丫鬟面色苍白地相觑了一眼,连连爬起来搀着走了。
沁儿捡起地上那个冷冷地馒头道:“小姐,这个馒头还是干净的,放在火上烤一烤肯定很香!”
李尚香皱了皱眉,看看她被踩肿了的手,“疼吗?”
沁儿露齿笑了笑,摇摇头道:“不疼的!”
“回屋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