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当日（上）(1/2)

竹青语握着手机站在家门前，早上出门太着急忘记带钥匙了。看了下手机屏幕，下午一点整。妈妈应该下班回家了，现在会不会在睡觉呢？妈妈睡眠不好，要是突然把她吵醒了她就很难再睡着了。纠结了一会儿后，她还是选择了敲门。

但很快，门被打开了，妈妈错愕地站在门口盯着竹青语。

“你……你怎么回来了啊？你今天不是去做兼职了吗，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了？”妈妈眼光不停地闪躲“……那个青语啊，家里来客人了。你出去和朋友逛逛街，晚点再回来，好吗？”

这时，屋内传来男人地咳嗽声……

不好的预感涌入心里，竹青语表情黯淡，压着嗓音道“让我进去。”

妈妈见状迅速走出来，特意用身体挡在门前“是妈妈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了，你在我们不方便说话的……你理解下妈妈，出去玩会儿再回家吃饭，好吗？”

“有什么事是我在不能说的？”竹青语吼道，用力地推开妈妈，硬闯了进去。

整个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光脚、大肚腩、满身的纹龙刺虎、满面油光、散发着恶臭……见竹青语进来，不怀好意地说道“好久不见了，丫头，都长那么大了？”

这人是刘军。这一片出了名的混混，无恶不作，专门给一些人放高利贷。作威作福，收了一些流氓小弟，嚣张到连警察都不怕。

竹青语怒不可遏地看向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妈妈“怎么回事？这个流氓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听到流氓两个字，刘军把烟掐灭，笑道“屁大点丫头片子，懂不懂礼貌啊？”

妈妈快步走进来拉住竹青语的胳膊“你赶紧出去吧，一会儿就没事了。”然后转过身冲刘军赔笑道“刘哥别生气，丫头不懂事。咱俩的事情咱俩说，我来解决，这事可跟我家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关系？不是有个词叫父债子偿吗？你看，我这个没上完学的都懂这个道理。你家丫头能不懂吗？”

刘军说完这话，竹青语心一沉，全身无力地扶住墙壁。东窗事发，竹青语绝望地开口“我妈欠了你多少钱？”

刘军光笑不说话，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竹青语又将目光盯向妈妈，妈妈硬撑了几秒钟后不得不承认“……两万。”

“加上利息，三万。”刘军无赖地说道。

竹青语咬咬牙，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了，这钱我月底会还给你。你现在给我从我家出去，立刻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竹青语抬起手臂，用颤抖地手指向大门。

刘军慢悠悠地从站起来，穿上鞋，走到竹青语面前以蛮横地口气说“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月底你们要是还不上，这笔账就是三万五。”

刘军一走，竹青语使劲地把大门关上。‘砰！’这一声，像燃气瓶破碎般燃起了她满腔怒火。再也无法控制的怒火如同猛兽吞噬着最后的理智，竹青语瘫在地上，开始歇斯底里地疯狂喊叫……

“为什么我会有你那么差劲的妈妈？你亲手葬送了我的梦想！这还不够吗？现在又把我推向了地狱！我不停地工作，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为了重新跳舞辛苦攒下的两万块，又因为你的没脑子全部打了水漂！”

竹青语抓狂地揪扯自己的头发，痛哭不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摊上这个家！摊上你这个不配当妈的妈！这样委屈的活着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要是能死掉就好了，我就能再也看不见你了！”

妈妈在一旁默默地抹着眼泪，哽咽道“死也是我去死！我是罪人，我一辈子都是个罪人。我就不该嫁给你爸，生出你……被你爸抛弃，一辈子没有本事不能给你好的生活。”

听完妈妈的话，竹青语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指望你给我什么好的生活，我只求你别一次次把我推向地狱。别的女孩子都有成套的化妆品，昂埂Ｎ颐看瘟斓焦ぷ剩看着那些东西的价格，想到这些钱都够咱们吃一个月的肉了，所以从来没舍得买过，更别说出去跟朋友旅行……你倒好，自私的活着！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你算什么妈妈？你是最差劲的妈妈。”

“你知道吗？为了保住这个稳定的工作，我被店长摸了屁股都不敢吱声说一句。我这悲哀的人生全部拜你这个罪人所赐！”竹青语捡起地上的包，冲出家门。

躲在小区角落里的竹青语出神地盯着脚尖……卡里目前有两万五百块，还得申请一张信用卡刷出一万块，再办理个分期业务慢慢还上就行了。也不上什么大事，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呢。一直把好脾气留给了外人，对亲人恶语相向。刚才说话应该注意点的。

恢复理智的竹青语回想着妈妈刚才难过痛哭的样子，有点心软了……不行，必须得给她一次大的教训。这几天暂时先不回家，等她冷静了，真正知道悔改时我再回来……竹青语在心里想着，拨通了小朱的电话。

寒暄几句，竹青语难为情地问道“刚才我跟我妈闹了点矛盾，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在你家留宿几天啊？不方便也没事，我再问问我同事。”

电话里小朱依然明朗地声音给了竹青语很大的慰藉“好啊！我爸这几天忙着留校改卷子回家挺晚的，我自己在家很害怕来着。正好你来陪我，而且你做饭那么好吃，我这几天有口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