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萌萌坐在最高最粗的那根竹子顶端,烈阳下的头顶遮着一片云,手里的金蛋似乎大了一圈。
她将金蛋举起来认真看了两眼。
的确大了一圈。
金蛋里一条头上有角有爪子的小龙翻腾的爬着,头上的角往蛋壳上拼命的撞,然后摔倒在蛋壳底部,小脸纠结。
龙宝宝跟母龙很像。
要比母龙好看。
身上是金色的,比金色的蛋壳的颜色还要纯粹。
冻萌萌的眼睛亮了亮,指头敲敲蛋壳,“龙宝宝,快出来。”
金蛋震了震。
龙宝宝瞬间将脑袋埋在爪子中间装死。
冻门扛着砍下来的竹子仰头喊,“瓜,竹子扛上山顶咋地?山顶没有水潭啊。”
冻萌萌弹着金蛋,小手指着半山腰的位置,“那。”
冻门扛着竹子屁颠屁颠的往半山腰的位置跑了。
冻三爷将斧子放在边上坐着抽旱烟,冻萌萌从竹树上跳下来,跟在粗汉子后面去了半山腰。
半大小崽崽蹲在树下挖树根,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冻瓜,握紧了手里的锄头,拧起簸箕往上山跑。
冻门从后面跟上来,看到往山上跑的冻二吴家的小子,脸黑沉沉的,因为冻二吴做的孽,他连带着不待见他的婆娘和孩子。
“他小子跑山上干啥去?”
近一个月,山上挖野菜的乡亲不是没有,但比起半年前的光景,已经好了太多了。
三个月前,下了场暴雨。
便是短暂。
也让干枯的田地里湿润了一层。
乡亲们现在都扎堆在了田地里侍弄,上山挖菜的人便少了下来。
冻萌萌,“挖菜。”
冻门哼了声,“他的爹要是个有良心的,现在也不会被雷劈在床上,也用不着半大小子上山挖菜养活一家人。”
说到这。
冻门讪讪的闭嘴。
突然想到自己也很没用,养不起亲爹养不起闺女,反倒是闺女养活了他这一大家子…
就他这样的还看不上冻二吴家的这小子?说出去的他都没脸。
冻门嫌弃自己。
冻萌萌站在森林和半山腰的结界处,让粗汉子把竹子扔边上,抬头看着粗汉子皱起来的黑脸,她的小脸黑沉沉的。
“竹子放下,可以走了。”
冻门将竹子扔下,眼巴巴的看着亲闺女,“瓜,你嫌弃爹不?”
冻萌萌眼珠子一亮。
她嫌弃。
所以能把这个随时都可以在她头顶上作威作福她还不能按地上打的粗汉给弄走吗?
只要他把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福利给弄没了,她就不嫌弃这粗汉子了。
粗汉子心里有她。
她肯定是知道的。
冻门眼睁睁的看着亲闺女小脸上对他的嫌弃,伤心难过的走了。
他、他果然很没用,养不起亲爹,养不起亲闺女,还要让亲闺女养他,闺女肯定是嫌弃他的…
猛地转头盯着往山上走藏在树干后面的冻狗儿,黑脸发沉。
冻门跑回去亲爹面前,“爹,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当初咱瓜被冻二吴给冤枉了的事,冻二吴被雷劈成瘫子,我跟冻伍去找过他,本想打他一顿给瓜出气,可……”
冻门蹲在亲爹身边闷闷不乐。
就冻二吴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跟冻五都没下得去手。
太惨烈了。
刚惨烈的是,冻二吴家里还有个疯子婆娘,他和冻五的衣服差点没被她给扯成碎片。
去冻二吴家没出口恶气,反而再次添堵。
他现在看到冻二吴家的小子,才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小子还让他清晰的对自己很无能有了新的认知,他现在,不,他一家包括住进家里的人都是靠亲闺女养的…
冻门的心情很低落。
冻三爷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将烟杆里的火弄灭,把烟灰磕出来,烟杆插回腰上,“瓜已经教训过他了,你上赶着去凑啥热闹?没得丢脸。”
已经丢过脸的冻门,“……”
冻三爷踢踢脚边砍倒的竹子,“就你这脑子,省着点用。滚起来把竹叶子砍掉给瓜扛过去。”
冻门,“……”
冻萌萌蹲在河边,河对面是一群在舔水的野猪,野猪不远处是一群斑马,它们盯着喝水的野猪,又看到河对面蹲着的冻萌萌,转身就跑了。
冻萌萌淡淡的收回目光,她盯着面前的河水看。
河面上平静到诡异,连一点波浪纹的痕迹都没有,对面舔水的野猪群里骤然躁动,紧接着一哄而散。
眨眼消失个干净。
身后是沉沉的脚步声。
母老虎停住脚步,看着蹲在河面的仇人背影,虎头瞬间掉转朝前扑了出去,噗咚虎头砸进泥土里。
母老虎晕着头抬起来。
它的仇人蹲在它面前,小小瘦黄的脸没表情,那双比太阳还亮的眼珠子看着渗人得慌。
晕乎乎的虎头瞬间就清醒了。
冻萌萌,“我要水潭。”
母老虎,“……嗷呜!”
冻萌萌,“你告诉我哪里有水潭,我以后不玩你的崽崽了。”
母老虎的虎脸一震。
虎尾巴拼命的在地上打出尘土。
冻萌萌在它的脑袋上拍拍,“冻姐从不骗人。”
母老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乐颠颠的朝前面茂密的丛林窜了进去,跑远了还转回虎脑袋,看看仇人有没有跟上。
冻萌萌坐在它的背上,拍拍它脑袋,“走。”
母老虎、母老虎想着以后愉快的虎生和不必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