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在乾清宫把皇上指着鼻子大骂一顿,然后被皇上下诏狱要求三法司论斩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把满朝文武大臣都雷了个外焦里嫩。
大明朝的官员,都以反驳皇上为荣,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但那都是通过奏章上的文字写出来的啊,像嘉靖年间的海瑞上的《治安疏》,一句“天下已不值陛下久矣。”意思是天下人很久以前就开始对您不满意了,就这样一句略显直白的话,把嘉靖皇帝气到吐了血。
如果名满天下的海笔架在天有灵,知道了在他身后几十年又出了一位这么惊世绝艳的奇才,肯定会抱拳道一句:“佩服佩服。”
对于李沐的处理意见,虽然是着三法司论斩,但是天启其实都把日期订好了,五月六日在菜市口问斩,据说这日子还是李沐自个儿选的。。。
又据说,受到李大公子一番痛骂的牵累,皇宫里一晚上处死了数十名宫人。这下事情越闹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各路大佬神通各展,李沐和天启之间对话的具体内容也渐渐的浮现在百官的眼前。
对于朝中尚存的为数不多的清流直臣来说,李沐的话有很多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的。魏忠贤一个阉奴之身,何以能够成为掌控朝政,把持国家权柄的庞然大物,除了他本身具有的斗争手段外,有八成要“归功”于天启皇帝毫无原则的袒护,甚至不惜动用帝王仪仗,龙袍衮服来帮魏忠贤撑场面。
虽然说重情重义不是什么贬义词,但是对于自己信任的人毫无原则的袒护,自然显得有些是非不分,而且当这个是非不分的人还掌握着帝国最大的权力——皇权的时候,给朝政万民带来的伤害就难以估量了。
当然,对于阉党,尤其是被李沐点名辱骂的魏忠贤来说,这一次是绝无再忍的道理,魏忠贤一面迅速指使手下党羽上奏抨击李沐,一面多处出击,威胁那些想帮李大公子说话的官员,让他们不要给阉党找麻烦,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而现在的李沐,正在锦衣卫的诏狱之中,感受人生第一次牢狱生活。。。
从刑部大牢被提出来后,李沐依旧穿着自己的官服,毫不客气的踏入了锦衣卫的大门,就看见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带着几个掌刑千户冷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李沐也是站在了原地,定定的看着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崔指挥使,现在端着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样子,正是小人得志到了极点。
“嘿嘿,李郡公真是看上去精神不错嘛,据说前几日在定安门,连九千岁都不放在眼里了。”崔应元假惺惺的冷笑道。
“阉奴贼子,让本郡公用哪只眼去看他。”李沐嗤笑一声,很是猖狂的回道,现在的李沐,已经和魏忠贤的矛盾公开化了,盖因李沐已经成为了大明数得上数的超级重臣,再想继续上升,魏忠贤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儿。李沐如果不想和他同流合污的话,冲突的发生几乎不可避免。
李大公子在皇上面前把老阉奴骂的那么惨,相当于是公开撕破脸皮了,李沐也懒得再和魏忠贤保持表面上的和气,干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李沐,你还真当自己在什么地方?”崔应元看李沐依旧是老子天下第一你其奈我何的嚣张模样,整个人都被气得火冒三丈,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左右道:“掌刑千户何在!”
“请大都督吩咐!”周围掌刑千户一齐应道。
“李郡公第一次来咱们锦衣卫,可能是不知道咱们锦衣卫招待的规矩,你们先好好的给他松松筋骨。”崔应元高声下令道。
“诺!”这边刚一应下,李沐就转而笑呵呵的,明知故问道:“不知崔指挥使所说的松松筋骨,是什么意思呢?”
崔应元以为李沐服了软,开口笑道:“哈哈,李郡公想必是执掌大权久了,没见过咱锦衣卫这小门小户的样子,不过,我记得曾经右佥都御史杨大人,就被我们锦衣卫照顾的很好,就是有一点,不小心给老人家弄得失了聪,李郡公要是能活着走出诏狱,不如去和杨大人交流一下心得体会。”
“就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宵小之徒,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崔应元,你家主子老阉奴魏忠贤都不敢和本郡公这么说话,你算得什么东西?!”李沐毫不客气的怒道:“你信不信,要是我在诏狱出监提审之前少了一根头发丝,辽东,山西,陕西,东南,山东各地立刻便有十几万大军直挥京城!反正老子也要死了,什么罪名老子都不怕!逼急了我,死前也要拉你们这些阉奴爪牙陪葬,让你们这些人最后哭都找不坟头!”
京师,魏府别院。
“他说的是真的?”魏忠贤坐在自家外宅的书房里,对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崔应元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崔应元自己也是没底,只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按照李沐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的战绩来看,他在军中声望之隆,确实是常人难以比拟的,辽东巡抚袁崇焕就多次吃了这个亏。”
“也就是说,只要他真的不计这谋逆的罪名,改朝换代,也是旦夕之间?”魏忠贤抬高了声调问道:“你们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搞到现在,对方手上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查了,九千岁,真的查了。”崔应元苦着脸道:“但是李沐这人邪性的很,他的手上似乎有一支和锦衣卫职能差不多的秘密队伍,虽然实力不如我们,但是自保有余,很多派去的番子没过几天就石沉大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