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攸训练的枪兵和李沐训练的北云兵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更多的战阵训练,就让这些长枪手练了一个统一的动作,刺!
令下,则刺,令起,则收,往复循环,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十刺之后,后队平枪,接替前队继续重复。
那些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裹挟的汉人乱军哪里遇见过这样的阵仗,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刺死不下千余人,吓得后面的军队纷纷胆寒,眼看就要逃命了。
此时何和礼,谭泰带着亲兵卫队在后方压阵,所有开始有后退之意的汉军士兵都被一刀砍死。
不少汉军士兵又壮了壮胆子,发出一声喊叫,朝着铁刺猬咬了过去。
这一次,建奴军队第一次感到了以往从来只有明军才能感受到的绝望和无力,无论建奴使劲浑身解数,大明的军阵好像一块嚼不烂,捶不坏的铜豌豆,任你随意表演,我只有一个动作,杀到你逃命,杀到你胆寒!
眼看前后都是死,汉军士兵开始疯狂的往战场两边逃命,可是为了防止侧翼有骑兵袭击,李沐特意选了一个还算宽阔的峡谷,正面堪堪能放下数千军队,两边却是无路可走。
一直摇摇欲坠的汉军旗终于受不了崩溃了。
大量的溃兵往回逃命,任凭后方的何和礼和谭泰如何督战也没用了,不少的溃兵甚至拿着武器砍起了两位主子的亲兵。
溃兵有上万人,亲兵卫队不过数百,根本就挡不住,还有不少亲兵稍一迟疑,就被砍番在马下,随后被踩踏成一滩肉泥。
“都统大人,我们也快走吧。”谭泰焦急的对何和礼说。
“砰!”枪声再度响起,原来是明军的火枪手已经到了队列前方,开始追击和屠杀了。
“大人,再不走来不及了。”谭泰焦急的说。
“走?能往哪走?”何和礼苦笑一声:“这小蛮子如此难缠,我大金,危矣。”
“砰。”一声枪响,骑在马上的何和礼身形一滞,然后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都统大人!走!快走!”谭泰也没有再管何和礼,招呼自己的亲兵,就开始回头逃窜去了。
追击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几乎从锦州一路杀到了广宁,杀伤建奴骑兵七千三百余人,汉军旗士卒一万两千余人,俘虏七千余人,余众皆散,难以再追。
而锦州军方面,北云军损失最大,有一千五百余人伤亡,建奴骑兵的骑射确实精准到让人叹服。
长枪兵和后来追击的刀盾兵方阵也有一千余人的伤亡,总的来说,这一战锦州军以两千五百余人的代价,消灭了两万七千的满洲军队,更是包括了七千多精锐的满洲骑兵,正红旗和正黄旗的主力精锐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正红旗都统,一等大臣何和礼阵亡!
辽东巡抚王化贞还跟着锦州镇身后捡了一波便宜,把正黄旗副都统谭泰抓了个正着,另外还顺便干掉了数千汉军旗的逃兵,也算是捡了个不小的功劳,皆大欢喜。
从去岁入关开始到锦州之战结束,何和礼和谭泰所辖一万骑兵和三万汉军士卒宣告全军覆没。
详细战报消息传到京城,天启皇帝据说抱着自己的木工器具跑到太庙,在各位先皇面前哭了一夜,后来在门口站着的魏忠贤对天启说了什么话三缄其口,绝不透露一个字。
可是皇宫大内,哪有不透风的墙,据值夜的太监说,那晚上天启在太庙内,像是疯了一样不知道在敲打什么东西,不停的咕哝着“朕不是没用的废物,朕可以保护祖宗社稷,朕不是没用的废物,朕不是,父皇,朕不是!”
后金这边,努尔哈赤更是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立刻就昏迷了过去,满洲朝廷一片混乱,原本集结好的军队也都暂时遣散回城,李沐的名号成了整个满洲将士们难以磨灭的阴影,据说现在有的明军部队拿着一面写着锦州经略安抚使李的大旗就能吓走普通的建奴小股兵马。
不久之后,朝廷的圣旨到达锦州,李沐战功极大,加封太子太保,赐穿蛟龙服,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妻子封二品诰命夫人,当然,李沐尚且没有婚配,眼看着妻儿的官职都有了。
李大公子一战名震天下,正式踏入了一品大员的行列。
可是收到封赏圣旨的李沐却依旧忧心忡忡。
他已经做到了武臣的极致,手握重兵,封疆一方,世袭侯爵,加封太保。
可这也把他和文官阶层彻底的割裂开来。
李沐知道,军事上的强大,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国家羸弱可欺的事实,即使击败了建奴,如果大明继续这样衰亡下去,还会有后金,后汉,后梁无数的起义者风起云涌,直到把现有的制度和朝廷彻底埋葬在历史的垃圾堆里。
想起杨涟的态度,李沐深深的皱眉,要是能想办法即能做武官又能做文官,那该多好!
“公子,有个好消息哦,想不想听。”正在沉思的李沐突然看见伊宁娇俏可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小丫头快活的一蹦一跳的进来,美丽的长发顺着肩膀轻轻滑落下来,似乎能把阳光映照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这丫头,学会的汉话多了,学会捉弄我了。”李沐看着伊宁永远是道不尽的宠溺,无论这个小丫头是不是犯了什么错,都不舍得责怪她一丝一毫。
“伊宁可不敢捉弄公子,就是有好消息嘛。”小姑娘委屈的吸了吸可爱的琼鼻,然后凑在李沐的耳边,吐气如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