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白钰歌？真正的白钰歌又去了哪里！”
明歌微微勾唇，似乎是不急着回答云苓这个问题。明歌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衣袖，一串飞花绽放在空中点缀着四周单调的景色。
“我是白钰歌，又或许，不是。”
“何意？”
明歌轻笑着。
“阴生体千百年难得一遇，而阳生体则百年难得见。我轮回了千百年，带着阳生体的魂魄转世，不过这一世，恰巧是白家小姐而已。”
“你……真的和孟良左……”
“当然没有。我的意识会在及笄之礼过后觉醒。及笄之前，我不过是个凡人。孟良左给的那些药丸，对于凡人而言的确是猛药，于我而言却不值一提。我不过是装出失忆的模样罢了，控制一个凡人的思想让他自以为做了那种事……很简单，不是吗？”
“但你一开始并不想害孟良左，为何现在……难道你是因为他对你的那些做法？”
“哈哈哈，看来云掌门是在紫珩山和莫辰还有温行之两个呆子呆久了，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以为云掌门心如明镜早就看出来了！”
明歌讥讽着。
云苓本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早已定下的猜想而问明歌，然而明歌这番话却是侧面坐实了云苓心中所想。
“为了……他？”
“云掌门想到了？”
明歌扬眉道，语气里的赞扬肯定了云苓。
想到了！她早就想到了！但她万万不敢往这个方面去想！
“为什么？”
“我也是人，我不是妖魔鬼，我不能像舞翎西玉泣魂那般永生，同样，我比他们更懂情。”
“明歌！可是你是明皇珠的守护者啊！你怎么可以动情！”
明歌淡笑着摇摇头。
云苓对她说的这句话，好像很多年前她曾对另一个看守者说过。那个看守者爱上了一个魔，而那个！
明歌原以为他们作为看守者都能看守住圣物，看守住他们或有或无的心与情。
可是他们四个没有一个如愿以偿。千百年的历练让他们看清了世间冷暖，也让他们原本冰冷的心生了情。
或许是因为孤独了太久，连他们，都感到累了倦了。
明歌许久的沉默让云苓再次开口道:“每一世，都不同吗？”
“不！”这一次，明歌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她，“生生世世。”
“真的是爱吗？”
“你不会懂的。”明歌轻闭上眸，脑海里勾勒出初见他时的模样。
千百年来她只爱过这一个人，生生世世护在他左右。
那一世，他是皇上，她做了他的妃，尽管她不能为他生下任何子嗣，只能看着他与不同的妃子交好。
那一世，他是敌国的将帅，“他”便将江山拱手相让，尽管“他”承受的是臭名昭著以及后人对“他”叛国的无限指责。
那一世，他是悬壶济世却被冤枉入狱面临处死的神医，她夜闯刑狱悄无声息地救下他并传授绝世医术，尽管后来他为了救济一城人而选择牺牲了她。
那一世，他是行走江湖震名天下的魔头，而她在他身受重伤将亡之际带回桃源默默照顾了他半岁的桃源村民，尽管在他痊愈之后毫不留情地屠杀了整片桃源仙境，血染成河。
……
“泣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嗯？”
“我把明皇珠一半的力量注入聚魂棺，便于你更好的用聚魂棺镇压鬼界。”
“条件？”
“你亲自安排他每一世并将他命中劫数告知于我。”
“哦？你还真把我当阎王了？”
“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好，我答应你。至于他每一世的出身……”
“如若不是明皇腾达举世无双，就必须得是出身皇族官人世家。”
“明歌，你爱上了人，这是大忌。”
“不用你提醒我。我自有分寸。”
……
于是——
他是皇上，人中之龙执掌天下；
他是将军，征战四方战无不胜；
他是神医，妙手回春医术卓绝；
他是魔头，杀人如麻独步武林；
……
“五百余年不见，明歌，此次前来，可还是为了……他？”
“是。”
“他的每一世都由我亲自安排，他会遇到的每一劫我都告知于你。明明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化解他的劫难，你却偏偏要把自己赔进去弄得遍体鳞伤……”
“这是我的事。”
“好，这次来，又有何所求？”
“下一世，让他做个大户人家的普通人吧。”
“大户人家的普通人……有点难啊……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给出你的条件。”
“先欠着吧。”
“好。”
——
“下一世他是慕容家的二公子，命里有一情劫。”
“情劫吗……”
——
情劫吗……
明歌自嘲地笑着。
终于这一世她一舞倾城，他恰好经过对她一见倾心动了情。
他爱上的人是她，可她却是他的劫。而她此生仍要护他。
意识觉醒之后她一直在躲避他，而她身为白家小姐，即使足不出户，也时常收到慕容二公子送上门的礼物。
白父白母一直有意撮合她和他，却被她数次以死相逼他们才作罢。
后来，白家大火。白府上下无一人生还。
她原以为他会安然地度过他的情劫。
可是，她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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