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光弼右拳紧握,咬牙切齿道,“可恶啊!”
李玄晟看了一眼这名死去的羌族男子,胸前伤口自上而下,哪怕是贴身的链甲都被劈开。如此凌厉的刀法,本可置人于死地,但却放走报信之人,想来杀人之人另有打算。
李玄晟冲奚阡使了个眼色,奚阡点了点头,扬起马鞭独自离去。
埋葬这位羌族男子后,侯莫光弼向李玄晟说道,“大人,此人是贺兰羌族族长侯莫乐的贴身护卫,名叫尔荣!我查看过他的信件,哥舒部的哥舒禄在贺兰北安山联合呼延部开凿山道,尔荣带人巡视北安山时,被他们发现才遭了杀身之祸。
大人,北安山地处贺兰回回山谷,若是被他们开出山道,贺兰西羌族便会首当其冲!”
想起当初郭福给自己的贺兰山地形图,一条路线浮现在贺兰山中,若是这条山道成功建起,呼延部便会把贺兰山北部掌控起来,成为进攻河西北境的跳板。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这种大规模的动作,却不被人发现,其中的种种猫腻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阿光!我问你,原来北安山是谁在那里把守?”
侯莫光弼想了想后,猛然想到一个人,“是贺兰宽!他是北安山贺兰部的族长!”
“咱们赶紧去找侯莫乐,说不定还来得及通知他!”
众人催马疾驰,半个时辰后,来了了回宁山西南的西羌族山城。羌族山城依山而建,通往山上主城的道路皆为人工开凿的栈道。山上主城以石砌筑,外观雄伟,完全是按照军事堡垒的规格建造。进入主城,城中房屋多是垒石砌成,碉房形式多样,层次不一。
“那座碉房便是侯莫乐的住所!”
因为侯莫光弼的关系,李玄晟一行人虽衣着中原服饰,并未收到山下看守的阻拦,城内羌族人对进入主城的中原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侯莫乐的碉房之后,五六名护卫后卫在外,见到熟人,中年护卫长露出笑容,热情拥抱面前的侯莫光弼,“光弼!一年未见,你又壮实啦!这几位是?”
“昆叔!先别管他们了,我有急事要找族长!”说着侯莫光弼拿出一封血书,交给侯莫昆。
看过之后,侯莫昆表情严峻,“光弼!你跟我去见族长!”
“那他们呢?”
李玄晟轻笑道,“我们在等候便是!”
侯莫光弼跟侯莫昆进入碉房之内,在堂屋内见到了侯莫乐,侯莫乐四十上下,面宽体壮。此时一名巫医正在为侯莫乐包扎伤口,伤口已经结痂。
侯莫光弼见到侯莫乐的伤口,疑惑地问道,“乐叔,您这伤是怎么回事?”
侯莫乐穿好袍衫,和颜悦色道,“不小心受了点小伤,不碍事!你怎么突然来了?”
侯莫昆把那封血书交给侯莫乐,侯莫乐看过之后,愠怒道,“这个贺兰宽!想我西羌族平日对他不算差,居然敢如此狼心狗肺。”
“族长,咱们该怎么办?”
侯莫乐沉声道,“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宣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们敢杀了尔荣,那就表示他们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咱们!”
说着侯莫乐看向侯莫光弼,“阿光!乐叔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乐叔,你说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
侯莫乐有些为难地说道,“眼下贺兰部勾结果哥舒部以及北胡呼延部,想来图谋甚大!若是咱们不破坏他们的阴谋,怕是会为贺兰山带来灾难!所以,我想让你回朔方找你父亲,让你们的族人来帮我共同御敌!”
侯莫乐此话一出,其实让侯莫光弼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在想到李玄晟后,侯莫光弼不由得想到了法子,“乐叔,你的要求即便我能答应,怕是我父亲未必会答应!毕竟他老人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是啊!琛叔的性子我知道!”
“但只要一个人发话,就算我父亲不答应,他也的答应!”
侯莫乐惊喜道,“奥!还有此等人物?究竟是谁?莫不是那朔方的都尉左迁?”
侯莫光弼摇头道,“左迁因为勾结匪寇欺瞒上下,已被绳之于法!我说的这位是新来的灵武刺史!”
侯莫昆有些不太信任,问道,“灵武刺史?阿光!这位刺史大人考不靠谱啊!会不会像以前那些一样啊!”
“对了,昆叔,你不是方才问我那几位是谁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领头的那位便是刺史大人的信使,李大人!这次我来其实是奉命前来找你们!”
“奉命?”
“刺史大人想重新恢复贺兰牧场,希望乐叔您能助他一臂之力!作为报酬,贺兰西羌族的族人可免赋税三年!”
说到这里,原本和颜悦色的侯莫乐忽然变了脸色,义正言辞道,“阿光,那位刺史大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免赋税三年?我西羌族在贺兰山已生活千年,是这贺兰山的主人,何来赋税之说?”
“是啊!阿光!”
侯莫光弼说出这些话,自然会想到后果,说道,“乐叔,您不要生气!我说的这些都是刺史大人的意思!而且我父亲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只要咱们答应,刺史大人便会派兵进驻回宁山,为咱们提供保护!免得族人遭受他族侵害!”
侯莫乐听到侯莫光弼的言语之后,不由得眼睛一眯,笑了起来,“阿光!我西羌族当年曾是叱咤一方的势力,羌骑一出无人能敌,哪怕如今势微,也不会接受他人的庇佑!
你能把尔荣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