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地牢,蛇虫鼠蚁横行。
一条巨大的铁皮蜈蚣拖着近四尺的身躯,缓慢从许大牛腿上爬过。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冰冷刺骨的感觉——铁皮蜈蚣形如其名,坚硬的甲壳犹如金属锻造而成,即便在这暗淡的地牢里,也闪烁着寒冷幽光。
上百足爪,每一只都仿佛铁钩,能牢牢勾住所过之处。它爬到许大牛身上,钢针似的触角嗅了嗅,不是它的菜,便缓慢走开。
铁皮蜈蚣过去之后,许大牛的双腿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仿佛被爬犁爬过的土地。
钻心刺骨的疼痛,令他紧咬牙关,誓死不叫一声疼。
“卢森你这王八淡,你凭什么把大爷我绑来?”许大牛冲着牢门吼。
驼背卢森站在门旁,阴森森瞧着他。他没开口,另一个人却道:“你应该告诉他,因为他是林峰的朋友。”
卢森还是不说话,许大牛却炸毛了。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马上炼灵大会,对于林峰这种人来说,少一个朋友,他会很痛苦,会大大的分心。到时候,你杀死他的几率就增大了。”
那人继续道。
卢森点头,缓缓转身,拉开栅栏门走了出去。没多久他又回来,手里拎了一只铸铁水壶,冒着氤氲白雾。
卢森进门之后,许大牛便瞬间感觉整个屋子像被架在火上烘烤一般,温度骤然升高。
“你得告诉他这里是什么。”躲在黑暗处那人又道,“算了,还是我来介绍。许大牛,这壶里的,是熔岩妖蜥的血。你知道熔岩妖蜥么?”
他的口气,就像先生在向学生教授知识,那么平淡,那么温和,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锋锐的刀子。
卢森出现时,许大牛并不害怕,更多的是愤怒。虽然他不是卢森的对手,但许大牛骨子里有着倔强和坚强。而这人出现后,一直在阴影里,高矮胖瘦都不知,却让许大牛彻骨的惧怕。
“熔岩妖蜥,生活在天州中部最大的火山山腹中,常年以岩浆为食。”那人继续介绍,“它全身的血液,便是最炽热的岩浆。你知道岩浆淋在身上的滋味吗?”
许大牛哆嗦一下,毛骨悚然。
卢森拎着那壶走下来,仅仅是那人几句话的功夫,壶体已经开始泛红。许大牛甚至能够看见,壶内那波动着的粘稠的红色液体。
刺刺!
炽热让壶体开始融化,熔岩妖蜥的血大滴大滴的低落。地牢的石板地面,便会冒起青烟,硝烟刺鼻气味在潮湿的地牢哪迅扩散。
许大牛热得浑身冒汗,汗水沁入大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
他看到卢森走来,立刻提振灵力。灵光护盾罩着全身,但他仍旧感觉惊恐万状。
哗啦!
那粘稠的血液从他头顶倾倒下来,许大牛不由自主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他身上的护体灵盾仿佛一张宣纸,被火焰点燃,迅的消弭。虽然护盾抵御了大部分血液的热量,可剩下的仍旧极为炎热。
熔岩妖蜥的血液落在许大牛头上、肩上,顺着他的脸慢慢往下流淌,所过之处,一片嫩红。
用皮开肉绽,不足以形容许大牛的惨状。他头全烧成灰,皮肤烫熟、皱缩,整张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哈哈,好玩!”黑暗中那人道,“卢森,不要把他整死了,留一口气丢给林峰。”
卢森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他拎着壶,手在颤抖。那家伙太可怕了,折磨人的手段,屡屡突破他的底线。
“你杀了我吧!”许大牛嘴唇都因高温融化又冷却,而粘贴在一起,开口都是一种煎熬。
他从不知道,高温原来如此可怕。
“杀你?你放心,不会这么快,而且我很快会让那个女孩来陪你,她叫孙晓红对吧?”黑暗中的人冷笑,“一个个抓来,一个个摧毁,你们就是林峰最坚硬的外壳,外壳没了,他就只能任人宰割!”
“你敢动晓红!有本事冲我来,啊~”许大牛声音也变得嘶哑,整个人面目全非,丑陋无比。
卢森歪着头看许大牛,一脸不解:“看来你很喜欢孙晓红,不过因为林峰你变成这样,恨不恨他?如果你说恨,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许大牛呵呵地惨笑:“呵呵,卢森,你这疯子、变态,你想离间我们?门儿都没有!老大会杀了你为我报仇,你若伤害孙晓红,他也会为她报仇!”
“你对林峰这么有信心么?”黑暗中的人淡淡地道,“你知道,我可以让你复原,让你马上脱离痛苦。只要你愿意离开林峰,为我做事。”
许大牛冷笑:“你做梦吧,我许大牛就算化成飞灰,每一粒灰烬都忠实于老大,打从我认他做老大的那天起,就没想过会背叛他!”
“哦,好。”那人于是叹口气,对卢森道,“你去找点药给他抹上,千万别让他轻易死了。”
谁也不知道许大牛在哪里。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包括楚从善、以及七绝门的舒丽雅、橙子在内,大家都在四处寻找。
可是许大牛仿佛人间蒸,再也不见踪影。
一开始大家还很乐观,以为这家伙可能跑到哪里玩耍,忘记了回武盟的路。
可是时间一久,几乎整个天州城都翻遍了,他们还没找到许大牛,便急了。
最着急便是林峰,他几乎一整天都不说话。云清竹无数次安慰他:“你别担心,大牛不是小娃娃了,不会有事的。”
林峰沉着脸说:“我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的预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