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真人重伤遁走。
魔女红绫重伤遁走。
蛇虎尸魔收起爪牙潜伏。
血雨初停,腥风未歇。
定嗔,就像他手上那柄金光闪闪的真如剑,无坚不摧,锋利无匹。
他站在血海中间,身上浮出一声毫光,连毗陀罗千尸阵的符文都黯然失色。
那身金色毫光中,透着血红,犹如金剑染血,藏不住的是杀机肆意。
白卿卿,是唯一一个站在定嗔面前的妖魔。
在定嗔面前,犹如狮子面前的羔羊。
她没有幻出长剑,也没有逃走。
以她现在的法力,幻出长剑也不是定嗔的对手,变幻身法,也逃不过雷光宝杵。
“大师真的是这场佛魔之战的主角!”
李君武挡在白卿卿身前,由衷赞叹道:“是我读的书太少,见的世面不够多,大师完全当的起那个浮夸到炸裂法号。”
白卿卿低声道:“呆子,你在做什么?”
李君武低声回答:“跟他较量。”
白卿卿惊奇道:“较量?你的法力恢复了?”
“喂!你们两个!”
定嗔怒道:“当佛爷是聋的么?”
“当然不是”
李君武镇定道:“大师的法剑无坚不摧,令人佩服。
我知道凭我现在的身手,阻挡不了大师的剑。
但是,小生凭一腔热血,一腔正气,能破解大师的法!”
李君武的镇定,来自他的自信。
他相信定嗔不会一言不合就出剑杀他。
一言不发就拔剑杀人的,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个浮夸到炸裂的法号。
李君武有六成把握:法术高强,胜券在握的定嗔,一定会跟他辩论,让他输得体无完肤、五体投地才开心。
“一派胡言!”
果然,定嗔上前一步,真如剑的剑尖已经抵在李君武的鼻子上,却没有刺下去,依旧怒冲冲道:“是魔就该杀!你阻挡伏魔的路,我连你一起打入寂灭!”
“大师刚才的法术有一句咒语‘地狱无边,苦海无涯’”
李君武心底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大师能用这句咒语击退邪魔,足见大师是真心诚意想要普度众生。可是大师若是今日击杀卿卿姑娘,普度众生的事业,就会止步于此!”
“妖言惑众”
定嗔道:“你一定是被这魔女迷惑的心窍,才会为她狡辩。她迷惑你,不过是想吸取你一身阳气,取你性命,练就邪法,祸害天下。”
定嗔还没有出手。
他握剑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他身上的杀气,依然凛冽。
白卿卿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定力,密宗禅法关键在定力。
心如止水,八风不动,秘法才能威力无边。
一旦佛心动摇,千年修行,功亏一篑。
清微派覆灭时,为了避免法照被吃掉,李君武修改了自己在法照心中的人物设定,令法照大师佛心动摇,救了自己一命。
现在,他要修改白卿卿在定嗔心里的设定。
“大师说得对,她是在迷惑我。
可是,她为何要迷惑我?
她可以直接吃了我。
我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又何德何能能够打得过这位法力高强的魔女?”
李君武伸出两根手指,大着胆子将真如剑从脸上推开,继续道:“因为,她心中有善念。成魔,也是逼不得已。她来自烟花之地,看尽人间险恶才坠入魔道。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有一丝善念未熄灭,不然,我哪里还有命在?
大师说她想诱惑我,是对的。
大师说她想杀了我,是错的。
大师可曾想过,一个如此娇美的魔女,栉风沐雨,披星戴月,在深山中吸取天地精华。只在提升境界的最后紧要关头,希望从她深深热爱的尘世之中得到一点点微小的帮助。她宁愿放下魔女的身段,苦心去引诱一个江湖之中籍籍无名的少年。
她被茹毛饮血的魔教同道鄙视,又被嫉恶如仇的正道追杀。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安心修炼的一席之地!我想说,成为魔女,错不在她,而是这个无情的世界!”
李君武说得极为动情,眼中泛出几点泪,稳稳用眼眶含住,绝不溢出一分一毫,眼泪令他双眼闪光。
“作人,要金榜题名、升官发财不易;
作魔,要渡过天劫、改邪归正更是难上加难。
大家将心比心,互相帮助,方是普度众生之道啊。
李君武语重心长道:“我看大师天赋异禀,要修炼到今日的境界,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吧,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挨了师父多少骂……
说到将心比心,大师你这种得道高僧怎么忍心看这么一位风华正茂、美丽善良、积极上进、年轻有为、眼看就要放下屠刀,改邪归正的魔女前功尽弃,香消玉殒呢?”
定嗔虽然依旧横眉怒目,原本犀利如剑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你到底说完没有!”
他的禅心,动了!
“我没有!”
李君武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接再厉:“昔有佛祖以身饲虎,今有我李君武以阳气饲魔,异曲同工,善莫大焉,又何尝不是这冰冷浮躁的世界之中一缕清风?
如今有一个魔女在你面前,不必举起屠刀也可以降服,这样珍贵的机会大师为何不去珍惜?
还是说,什么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不过是大师欺骗世人的诳语!大师,你只是单纯的喜欢杀戮吧!”
“你……”
定嗔后退两步,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