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若是三秀也能像四秀那样知书识礼,那老太太也绝不会一直亏待着,即使老太太并不喜欢三秀的生母。
以前老太太从不会说这些掏心窝的话,因为三秀顽劣了十几年,谁曾想还真有转性的这一日?
老太太虽然对三秀还是存着戒心和排斥。但是凭着老太太能讲出这番话来,就说明老太太还是愿意接受三秀的示好。
如果三秀真能治好老太太的病,倒也是菩萨保佑。
胡妈妈矮着身子轻声道:“眼下三秀这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老太太您也就宽心吧。正如您所说的,那毕竟是您的亲孙女儿啊……”
老太太长长叹气:“嗯,宽心,宽心……当年冯氏牌位进祠堂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连一个短命鬼我都容下了,何况是我江家二老爷的亲闺女呢……”
胡妈妈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毕竟是二老爷的亲闺女,三秀已经保证了会悔改,老太太不如原谅了三秀往前那些错处,给三秀一个机会……”
胡妈妈声音越说越小。就差没直说,给三秀一个机会让她为您治病。
胡妈妈不说完,老太太也是明白的,她闭眼点点头,却还是说:“横竖已经病了这么些年了。不急这一时半刻。再等等,再看看……”
老太太不急,胡妈妈却是急了,每每看着老太太辗转难眠,她的心也一同揪着悬着。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斗胆问道:“老太太您心里其实都已经不排斥三秀了,可为什么还是不肯呢?究竟有哪点儿让您介怀在心啊?”
老太太睁开眼。一脸正色地看着胡妈妈,说:“她的字。”
胡妈妈一怔。
四下再次寂静下来。
院中,一片枯枫叶落地,发出细细脆响。
素雪用过午膳准备午觉时,屋外又传来一阵人声,素雪凝神一听。是二太太和婧萱的声音。
她暗暗一笑,早料到二太太不可能让婧萱就这样没头没脑地闹一场又跑回去,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
二太太走在前面,婧萱红着眼睛跟在后面,打起帘子一进屋。二太太就佯怒地斥责了婧萱一声,转过脸来又立刻堆上笑。
素雪并不去看婧萱,上前对二太太矮了矮身:“母亲身体虚着,理应多歇息,怎还急着来看素雪?”
二太太笑容更勉强了,就差没说,要不是婧萱闹了事,我哪儿有心思来看你?
可转了转眼珠,还是顺着素雪的话往下说:“自家闺女儿怎不能来看看呢?再说我都已经无碍了,这回的事,还亏得有雪姐儿。”
自家闺女?雪姐儿?这叫得有多亲切啊。
可素雪不会忘了,这位慈爱母亲就连在昏厥的时候,都还不忘咬牙切齿地喊她喧种!
素雪抿唇浅笑,默默瞧着二太太。
二太太笑得那样努力,看起来却依然是那样假,还刻意将眼睛笑得眯起来,想让这张脸看上去很和蔼。
可素雪看不到她的和蔼,只看到她眼角的细纹。
但二太太都笑得这样殷切了,素雪也不可能不给她台面下,看了一看旁的婧萱,笑着回道:“其实四妹妹也为母亲担忧不少的。”
二太太转过去瞪了婧萱一眼,咬牙道:“瞧见没?你口没遮拦开罪你三姐姐,你三姐姐非但没有生气,还这样为你说话。以前府里都说你最是大方懂礼,现在倒是不如你三姐姐了!”
素雪暗暗抽嘴,这二太太遭了一回罪,怎么连演技都跟着下滑了?
说出来的话都酸成那样子了,当她是傻子,听不出来里面的嘲讽之意吗?
而婧萱听着也不乐意,扭头看着别处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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