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暗暗笑了,三秀蠢,三秀的丫鬟更是蠢得不行!之前六秀还那样担忧,真真是多虑了。
兰竹凝神听着,千柔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探头喊了两声:“三秀。三秀?”
素雪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兰竹站直身体,心想刚刚是听错了。
大夫说今晚会醒来,那她必须抓紧时间了。
轻手轻脚地收到镜台旁,尖着指头细细翻找。可找遍了镜台,也没有发现。
那个香包是喜鹊梅花图案的,应是醒目好找才对,可她寻遍了屋里,都不见有。
找了一番,无功而返,只好悻悻地回到素雪床边坐下来。
看着素雪安静的脸,她忽然想到什么,轻轻撩开素雪身上的锦被,没有。
伸手摸了摸枕边。外侧没有,又放大胆子伸手到里侧去。
手触到异物,她惊喜地暗笑起来,也不管究竟是不是那个香包,抓住了就往回缩手。
可刚到半空中。就被扼住了手腕。
“啊呀!”兰竹忍不装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愿这样喊出来,即使是三秀忽然醒了,她也可以说是在替三秀盖被子,完全没必要这样害怕的。
可是谁承想这个三秀手劲儿居然这样大,手腕被捏住的一瞬间,她就忍不住放声叫了起来。
那是她难以形容的痛意,很快。她整个右手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你来偷这个香包,是心虚了吗?”
素雪双眼冰冷,面色自若,看那样子,哪像是溺水不醒的人?
手指再次使力,兰竹立刻吃痛叫喊。
素雪丝毫不为所动。借着这个劲儿悠悠然坐起身来。
对经络穴位的拿捏一向是素雪最最引以为傲的,眼下她就是按住了兰竹手腕前臂上的内关穴。
以她现在的指力,寻常大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住,兰竹不过是个小丫鬟,自然会疼得直叫唤。
疼过了。便是手臂发麻失去知觉,很快,兰竹就乖乖松开了捏在手中的香包。
素雪拾起香包,抖了抖,笑道:“可惜了,即使你偷去了也没有用,里面的香粉,早被我取出来了。”
兰竹已经疼出了眼泪,哪儿顾得了这些?她央求一般地看着素雪,啜泣道:“三秀,求三秀松手,手疼……疼……”
素雪冷笑一声:“还知道疼啊?那就赶紧交代,是你想害我,还是六秀想害我?”
兰竹涨红了脸,身体随着素雪的力道扭曲着。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被素雪给逮住了手,而是被什么铁器钳住了手。
她的手麻了,像木头一样快没知觉了,可只要素雪稍稍再加大力道,她又要经历一次从剧痛到麻木的过程。
“三秀,求您松手……”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开始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素雪的手指。
素雪看她疼得眼泪汪汪也着实可怜,便往前一推,松开了她。
兰竹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定,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的右手,这不碰倒还好,一碰就如同有无数根针在刺,又酸又麻,那滋味着实难受。
瞧着三秀这架势,怕是早有准备的,这手被弄成这样,哪是寻常人能办到的?三秀那指甲中定是啐了毒物,成心想要将她的手废掉!
素雪瞥着兰竹:“你要我松手,我也松了。现在说吧,六秀为什么要加害我?”
兰竹全身发抖,慢慢地往后挪步子,双眼溢满了泪,直直地瞪着素雪。
“不说也行。”素雪眉眼一舒,扬着嗓门喊道,“都进来吧。”
听到这句,兰竹更慌了。
门吱呀地打开了,帘子被挑起,千柔和妙梦快速走了进来,齐齐站到素雪的床边,怒视着兰竹。
“真是歹毒心肠,竟用香粉来害人,还胆大包天,敢趁夜来偷证据!”妙梦指着兰竹开始斥责。
素雪脸色淡淡,沉声吩咐道:“妙梦,无须同她多费口舌,你去荣德堂,把二老爷请来。”
“是,秀!”妙梦依然气愤,应了这声,又恨恨地瞪了兰竹一眼,才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兰竹这下才慌了,连忙跪下来喊道:“三秀饶命,小的……小的是冤枉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什么香粉啊!”
素雪冷冷移开目光:“你不知道没关系,六秀知道便是了。你放心,很快六秀就会过来,她自会交代清楚,到时候也让你好好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