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喜欢用见不得光形容阴险狡黠的老鼠,这点并没有错,往往见不得人的事情多是发生在夜晚的。
今晚,就非常适合做见不得人的事,因为天已黑透,却连月亮的影子也没见到,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负责押送囚车的侍卫手里的火把上,还泛着点点的光。
光本是代表正义与真理的,但是此刻这点点火光看起来却是如此的不堪。
光本来也是用来指路的,可是此刻站在街边的百姓宁愿是没有光的,那么他们就不用做出违心的事情了。
杨韧骑着马,脸上不喜也不忧,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件命令,而佟尚书此刻也与他并无半分交集。
四大捕头分立在囚车两旁,表情也甚是严肃,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观察着街道上的每一个行人。
“佟嘉明叛国,金苓公主不遵皇上旨意破坏联姻,依照皇上旨意两人罪该处斩,现行在集市当中,各位天朝臣民可尽情抒发你们的不满了。”说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传令官,他的意思无疑就是让这些百姓们动手了。
只不过并没有一个人动,因为没有人愿意首先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见此情景,几个知趣的侍卫拔出的腰刀开始威胁起了这些百姓。
面对着生死终于有些百姓松懈了,手中的污秽物也随即丢出,砸到了佟尚书的脸上、头上,可是一掷之后,立马这些百姓的眼中就落下了泪。
而随之其他百姓的心理防线也随之松懈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松懈又能如何?即使万分不甘也不能赌上自己的性命啊?
顿时呼号成歌,泪水成河,整条街在这漆黑的夜晚,就犹如地狱一般凄惨。
那队首的传令官却很是得意,将胸脯又挺了挺,回首冲着佟尚书的脸上就是一口唾沫吐去,嘴里还说道:“你个叛国贼,今日总算是活到头了吧?”
尽管受到此般侮辱,佟尚书却丝毫没有半分喊叫与躲避,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将这些侮辱照当全收。而后面囚车内的金苓公主却哭喊了起来,边哭边抱怨道:“这是什么世道,我们都没有错为何却背上了此等罪名?为了天下苍生,佟老师付出了所有,可是为何却遭到如此的报应?”
她的话没有半分差错,可是却是没有意义的话,此刻的披头散发的金苓公主哪里还存有往日的朝气,别说像广寒仙子了,恐怕就连普通的农家妇女也是比她美上许多的。
屋顶上,三个人影也在看着这一切,明明是假象,却一定要逼迫着百姓要做真,是愚蠢还是残忍?总之钟罄已看不下去了,他转过头,不住的叹气了气。
而嫉恶如仇的中村早已红了眼,将一口钢牙咬的“咯吱”作响。霍清远则是落下了泪,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金苓公主半分,明明是一个才貌俱佳的女子,今番却成了这副模样。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动手吧。”中村跺脚道。
“那怎么行,此刻街道两旁都是百姓,万一不小心伤了他们怎么办?”钟罄马上理智的阻止。
“可是那领头的传令官也太过无耻,看他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我真的快要气炸了。”中村已被气的直喘粗气。
“对啊钟罄,你听金苓公主的哭声,我真的怕她都到不了刑场就会哭死过去,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吧。”霍清远也甚是焦急。
钟罄观察了一下周遭的形势,又看了看两人坚持的态度,终于艰难的做出了回答:“好吧,可是一切要小心,而且救到人以后尽量从西北方向突围,那里的路虽然曲折但是百姓也较为稀少。”
听完钟罄的话后,两人心里的气终于稍微舒了出来,再看那传令官,依然在不停吆喝,口水也是不停的喷香佟尚书。
“哼,这个gǒu zá zhǒng,就从他开始。”说着话,中村就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枚铜钱,虽然距离甚远但是看中村的架势也是势在必得。
“打烂你的狗嘴。”中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铜钱也已经随之飞出,那传令官本来还得意洋洋的骂着脏话,可是突然就觉得嘴巴一疼,本能的捂上了嘴,在拿开手的时候,一股鲜血就已喷出,而混杂在鲜血中的,还有两颗门牙。
“呜呜。”此刻这传令官已吓破了胆,四周张望了起来但什么也没发现,看着嘴巴里不断流出的血,他只觉脑袋一晕,便栽下了马背。
杨韧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切,他将马的缰绳一拉,立马拔出了腰间长剑,指着前面的囚车喊道:“有人要劫囚车,大家注意了。”
此时不用杨韧说那四大捕头也已经知道了,他们迅速的停住了囚车,四人也是背靠背的站到了一起。
百姓们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了一番,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小心。”黑暗中,玄武发现又有几枚铜钱向这边打来,赶忙提醒,可是谁知那铜钱的速度真是出奇的快,玄武的话刚说完,有几名侍卫手中的火把就被打灭了。
可是此刻玄武也已看的分明,在不远处的民宅上面,赫然立着三个人影。
“在那里。”玄武伸手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杨韧也已看的分明,他舒了口气吩咐道:“四大捕头,守好囚车以静制动。”
“按照原计划行事。”钟罄说道,随即三人系上了面纱就从屋顶掠了下去。
黑夜当中,三人那飘逸的身法就犹如三只夜能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