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马儿,快回来!”
顾倾城终于抓到了马缰绳,把马儿往回拽。
霍然,一把青锋利剑,搭在顾倾城的脖子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顾倾城吓得尖叫,后悔死了。哪怕走路回平城,也比丢命强,“我只想拉回我的马车。”
不由分说,顾倾城被人拎起来,丢进他们损兵折将的队伍里。
“抓到一个奸细!”
“茶寮后面还有几个,统统宰了!”
躲在茶寮后面的李管家他们远远听到,吓得瘫软地上。
转瞬间,便有人把他们揪了出来。
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李管家他们更加吓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管家他们与远处的顾倾城,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你们别杀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顾倾城摇晃着手,急切道,回身看了一眼李管家他们。
李管家等人隐隐中听到了顾倾城在危难中还为他们求情。
见这些人顷刻间就把多于他们数倍的杀手击毙,明晃晃的刀剑,令人生寒。
顾倾城不由得有丝胆怯,只盼他们不要滥杀无辜:“我们不是和歹人一伙的,我们只是要回朔州,路过此地,想喝口茶而已。”
“杀了,以绝后患!”一名健将举剑欲杀顾倾城。
“蠢货!”一名看似他们领队的侍卫出手拦阻,“留活口!”
“酷刑之下,不怕这小子不招。”又一个狠狠道。
酷刑?顾倾城心道,落在他们手上酷刑逼供,不死也会掉层皮。
她迅速环视了他们一眼,立刻知道其中一位头梳密密麻麻小辫,五官冷峻,风度雍容,蓝锦袖袍,小口裤,深雍靴,鲜卑装束的年轻人是他们的主子。
此刻那人臂膀中剑,一条大白肉往外翻,流血不止。
最要命的,是他嘴唇已呈紫黑。
她瞧见他左胸上的飞镖,泌出了黑血。
毒镖!再不施救,性命难保。
她挺了挺腰杆,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轻轻往那人一指,淡定从容道:
“他不但剑伤流血不止,而且毒快攻心。若不及时施救,必死无疑。
我乃大夫,可以救他,还有你们所有人。
你们的伤,虽不及他严重,可都大小不同受着伤,我都可以给你们医治。
只是,你们要保证,不许难为我和我的家人。”
那华贵男子眼睛一亮,痛苦的脸仿佛舒缓了些。
“让他治!”华贵男子已经痛得脸上几乎扭曲,咬着牙,强自忍耐着。
“殿下,”他的贴身护卫顺口就称呼他的主子,却又停顿了一下,觉得在外人面前泄露主人的身份不妥,还是紧张道:“会不会有诈?”
“哼!诈?”顾倾城嗤之以鼻,“你们的主人就快要死了,你还担心我一个弱……小子?而且救你们,也是保我自己的命。我不知道你们是好人或者坏人,但师傅说过,医者眼里,众生平等,好人坏人,皆是医者的病人。”
“快!”那公子已经疼痛得受不了,不耐烦喝道。
“快把他移到茶寮里,那里会舒服些。”顾倾城道。
“别废话!”一把剑又架上她的脖子,“臭小子,就在这里治,治不好,立马让你见阎王!”
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每人都喜欢拿刀剑架在她脖子上。
还没回到平城,便一天天刀光剑影,回到平城,她还不被人剁成肉酱?
说到底,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毕竟才刚刚遭遇刺杀。
“好……”她蹲下来,一把拔出那人身上的飞镖,往鼻子里嗅了嗅。
所有护卫都拔剑,严阵以待,慎防顾倾城耍花样。
“淬了七步蛇蛇毒。”顾倾城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
顾倾城丢开飞镖,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两旁的山坳。
而后又道:“这里草丛密布,应该有毒蛇出没。有蛇出没之处,便会有解毒草。
七叶一枝花,七片叶子中间一朵花的,很好认。
半边莲,就是开半边莲花的草药,多长在水溪边。
你们谁能去找?”
“我认识!”一名护卫道。
“那么简单就能看懂的药草,多几个人去找,留一些人保护!”那侍卫领队道。
“好,既然认识,那就快去找!”顾倾城道。
见有人已飞奔去找药,顾倾城便利落的解开那男人的衣衫。
男人一愣,毕竟被一个年轻男子宽衣解带,即便治病,也有点不习惯。
一不小心,别人会以为他有断袖癖。
顾倾城看着冒着黑血的伤口,略为迟疑了一下,还是俯身在他胸口,给他吸允毒血出来。
她离他那么近,喘息之间吐气如兰,身上除了淡淡的药香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
当她的唇触及他的肌肤,那人除了身上的痛,竟有异样的感觉。
他出神的看着面前眉目如画,俊俏的男子。
他身上的异香,竟是那么的熟悉。
顾倾城吸了几口,直至毒血已经不再发黑,血已变鲜红。
她再把嘴里的余血都吐干净了,才擦干净嘴。
再于袖口拿出银针,众护卫一见她竟然拿出针,又紧张起来。
那受伤男子轻轻摇摇头,心道蠢货,人家已经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吸毒血,他要害自己就不会给他治病了。
顾倾城也没有时间表示不满,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