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忙招呼娟子坐下,却没有可以坐的椅子。娟子放下水果,低眉顺眼地转身出去。
孙婧看着门缓缓关上,高声说:“娟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是,要不我能让他管前台嘛。”申一甲说。
孙婧压低声音说:“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申一甲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娟子对他有意思,但他对她没意思。一个城里女孩子,没家庭,没背景,不学习,不读书,整天就知道涂嘴唇、画眉毛,虽然也是学医的,但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拿到,只能去坐前台了。
申一甲推开碗筷,想让孙婧到推拿室去,那里宽敞。吃饱了,喝得了,总得做点什么吧,申一甲花痴般看着孙婧。
孙婧知道申一甲打的什么主意,这么猴急的到推拿房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今天吃多了。”孙婧直接上了推拿床。
申一甲凑了过来,摆弄着孙婧的长发。孙婧任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游移,就是不准移到她的身上。申一甲洗了手,换上推拿服,准备给孙婧做推拿。
“今天不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好去报到。”孙婧坐起来。“我坐坐就走了。”
“那个……那个……”申一甲吞吞吐吐,猛地扑了上来,把她推倒。
“别闹,大姨妈来了。”孙婧说。
“大姨妈?哪呢?”申一甲愣了。
“就在你身后呢。”孙婧说。
申一甲没有马上回头,他怀疑这是孙婧的调虎离山之计,趁他回头的时候,她就挣脱他。
“小伙子,真纯。”孙婧动情地摸着他的脸。
“纯什么啊,早就被小姨糟蹋了。”申一甲故作委屈地说。
于主任让申一甲中午到家去做推拿,他痛快地答应下来。这是博取领导好感的机会,平常人可能得不到这个机会,申一甲得意地想。
临近中午,司机给申一甲打来电话,让他马上下楼。他挎着包,里面装好了全套的推拿用具,准备到于发和家里好好露一手。
于主任领着申一甲上了楼,有节奏地敲打着防盗门。门开了,门里站着他的女儿于聪聪。
“聪聪,这是申一甲,我的同事,你就叫他一甲哥吧。”于主任边换鞋边说。
“一甲哥好!”于聪聪慢吞吞地说。
“小妹好。”申一甲连忙应着。
申一甲对于发和的平等相待心怀感激,虽然自己立刻小了一辈儿,但人家毕竟是于主任的千金啊。他胆怯地看了聪聪一眼,一张胖乎乎的娃娃脸,充满稚气,可能是年龄的原因,个头还没有到他的肩膀。
其实申一甲的判断完全错误。于聪聪其实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只是因为患病的原因,长得比较小,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成人。要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现在应该上大学了。
“聪聪,给客人泡茶。”于主任说。
聪聪晃晃悠悠地走向墙柜,动作娴熟地取下了茶叶筒。
“小妹,你歇着,我来。”申一甲接过聪聪手里的茶叶筒。
“聪聪,你去打电话叫几个菜来,老爸一会儿要和你一甲哥喝一杯。”于主任说。
申一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哪里是来给于主任推拿的啊,领导显然把他当成客人了。
于主任向书房一指,拍了拍申一甲的肩膀,把他请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申一甲进了书室,眼睛就有点不够用了。书房很大,一面是窗,三面是柜,柜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瓷器和艺术品,正前方放着一个大写字台,很像文化人的书房。
于主任没有和申一甲说话,任他在书房里到处看着。
在申一甲发呆的功夫,于主任走向酒柜,打开了柜门,柜里上下有七八层,齐刷刷摆着茅台、五粮液、拉菲、xo等名酒,还有一些酒,申一甲根本没有见过。
“一甲,中午喝点什么酒?”于主任说着,从柜里取出一瓶茅台,一瓶拉菲,向他晃了晃。
“我……不喝酒。”申一甲说。
“少来一点嘛,年轻人可能更喜欢拉菲,那今天就喝这个。”于主任说。
申一甲从来没喝过拉飞,拉机的,他只是听说这是一种洋酒,很贵,年代越久越珍贵,别的就一概不知道了。于主任拿这么好的酒接待他,那不赔了吗?他就是给于主任做一年推拿,恐怕也赚不到一瓶拉菲啊。
“谢谢领导,我真不能喝酒。”申一甲说。
于主任没有应声,独自走向写字台,申一甲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他发现写字台上摆着一件瓷器马,脖子上挂着一张收藏证。
“这件瓷器怎么样?”于主任伸手指着。
“太漂亮了。”申一甲其实也不知道漂亮在哪里,看着于主任得意的神色,他只能这么说。再看看四壁,这哪里是一间书房,简直就是一个收藏馆。
“给我估估价,这东西值多少钱?”于主任问。
“我说不出来。”申一甲说,“至少也得五位数吧。”
“六位数,四十万,而且它还在涨价。”于主任说,“我买到手的时候,它才两万多啊。”
申一甲又惊奇又羡慕,这哪里是瓷器啊,简直是生钱的宝贝。真看不出来,于主任还有这等雅好,他就是干一辈子推拿,也挣不来这样一件瓷器啊。
于主任离开写字台,换上便服,在藤椅上坐下,怡然自得地摇着。
申一甲马上想起到这里来的目的,该干活了。短短的几分钟,申一甲对于发和就产生了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