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贾诩却摇头道:“刘备世之枭雄,常流窜于边境,虽曾经跻身公孙瓒、青州田楷门户之下,但却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如今陶谦病危,徐州对他来说正是素来追求的安身立命之所,我觉得他定不会轻易放弃这到手的地盘。”
郭嘉眉宇一扬,问道:“那么贾诩先生认为刘备将要抗皇命以争地盘了?”
贾诩摇头道:“这倒也不是,只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备就算不抗命,这徐州恐怕仍是要落到他的手上。”
陈焉越听越乱,眉头拧成了一块,叹道:“开阳的臧霸也好,徐州的刘备也罢,无非是想要拿下陶谦的地盘,只不过如今咱们吞并陈留,就是想要东进,也十分困难,徐州的事情,为何都来找咱们做主?”
郭嘉笑道:“主公,如今兖州军阀,除了咱们便是吕布和曹操,吕布如今被围困在濮阳,曹操又是徐州的仇人,他们不找我们,恐怕也找不了别人了。”
陈焉点头会意,沉吟道:“臧霸有心结交,可是毕竟刘备已经得了大势,这徐州之主究竟让谁来担任,恐怕真的难讲。”
郭嘉道:“咱们不妨先禀明了圣上,等他定夺?”
贾诩点头道:“不错,如今刘备虽然占据了徐州,但是若是圣上能够给臧霸进入徐州的机会,一定就会延缓刘备的发展,到时候他们两个势力在徐州争夺起来,也正好让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陈焉听了这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奉孝,你立即拟一封信派人交至长安天子手上,禀明徐州和臧霸的情况。”
郭嘉立即领命而去。
陈焉则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长叹道:“举步维艰,举步维艰啊……”
……
濮阳城外,整个平原上都盘踞着曹操的大军,军营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只如同一个个硕大的坟丘。
冬天的北风呼啸,更是给这个战场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虽然还未下雪,但是天气已经出奇的寒冷了。
便在此时,在曹操的大营外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这身影并不高大,但是却带着一股出奇的出尘气质,等那身影挪得近了,哨兵忽然发现,这身影竟然是个头戴斗笠的道士。
道士一身蓝紫相间的道袍,衣袖宽大,迎风飞舞,斗笠之下隐约露出了几绺长须,全然白色,在风中飞舞。
奇怪,这么个道士,为何会在两军交战这么关键的时刻忽然出现在曹操的军营之中呢?
渐渐地,老道士竟然已经到了曹营的门口,哨兵猛地拉紧了手中的弓弦,喝问道:“呔!来者何人?”
那老道士忽然掀开了斗笠,露出斗笠下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孔,和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劳烦小将军通报曹公,就说丹鼎教掌教道士左慈来访。”
那道士言语之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意,竟然令那个持弓的哨兵微微一颤。
几名哨兵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猛地转身向军营之中跑去,可见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位老道士的到来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奔跑声中,那名哨兵已经冲进了曹操所在的中军大帐。
片刻之后。
……
左慈站在军帐之中,正对着他的便是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的一代枭雄曹操。
而曹操身侧,自然陪着臣武将或面目刚毅,或眼神犀利,都是死死的盯着堂下的左慈不防。
曹操微微一笑,起身上前,缓缓说道:“老仙人今日到访,不知道有何指教?”
左慈倒也并不客气,当即微微一笑,坦然答道:“助你攻破濮阳。”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叫出声!左慈这个道士,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攻破濮阳,曹操这么多的能人异士,拥兵百万,都尚未有这个能力,莫非这道士两片嘴唇一开一合,就能拿下濮阳?
曹操脸上也是露出的诧异的神色,不过他仍是比别人都要冷静,当即问道:“不知道老仙人有何诀窍,能够攻破这由吕布把守的濮阳。”
左慈脸上仍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和神秘,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方法贫道自然有之,只不过暂且不能够说,若是曹公信任贫道,贫道确保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吕布便会束手就擒。”
这话说得音量不大,但却惊天动地,帐下的众位早已经一锅炸开,吵闹不休,曹操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左慈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面带自信,谈吐自若,实在不像是来胡说八道的。
想到这里,曹操不禁纳闷道:“老仙人,非是曹某人不敬,只不过这行军打仗,攻城拔寨之事与你们道家修真练气,长生不老大有不同,老仙人虽然是享誉四方的一代高人,但是恐怕并不懂这些作战之事吧?您说您能够攻破濮阳,可我又如何能够信任你呢?”
左慈笑道:“的确,曹公所言不错,若说是兵法虚实,贫道的确所知甚少,只不过吕布身上,却有着致命的弱点,曹公若是不嫌弃,贫道不妨暂留军中,只要贫道在此,以后几日但凡与吕布交战,贫道皆可保佑曹公大获全胜。”
曹操闻言更是惊异,没想到左慈这一上来就夸下了海口,虽然他心中不信,但是留下左慈试验一番绝不会亏本,想到这里,曹操慨然应允道:“既然如此,那便委屈老仙人暂留这里。只是老仙人给曹某这般大的好处,不知道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