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王老大一声暴喝,右脚弓步上前,翻手一刀劈出,竟然隐约有风雷之声回荡。紧接着左脚上前,手腕一翻,朝着右下斜劈而去。
泥马,第二刀的气势依旧很足,可怎么看着和前一刀差不多!
沈白微微皱眉,那王老大接连暴喝,转瞬间就冲出了十余米,而后收刀擦汗。朝小神仙露出憨厚的笑容。
“完了?”
“完了。”
“就学了这一刀?”
“这不是十三刀吗?”
“有区别吗?”
王老大自己也有些懵,他觉得有区别,这套刀法叫铁血十三刀,是州府里精英刀手才有资格学的刀法。出刀时有时候左脚在前,有时候右脚在前,有时候左手劈砍,有时候右手劈砍,刀刀不同啊!
可小神仙的语气有些怪,他真不敢再回答了。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
沈白对所谓的战阵刀法真的有些失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气势挺足,一往无前,若是敌人一触即溃也就罢了,稍有能力反击,必然分分钟就挂了的命运。
沈白这阵子对各类武术皆有涉猎,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打群架、打烂架,善于险中求胜、败中谋攻,对这种简单又直白的刀法真有些看不过眼。
他接过柴刀掂量掂量,随手劈砍、封挡、削掠、斩刺,动作行云流水,既有煌煌大气,又不失圆滑变通,看的王老大眼睛都值了,原来小神仙不只是医术高超,刀法更是了得。
沈白越来越得心应手,招式之间滞涩感渐消。可惜胸中所学有限,套路刀招记得不牢,汗还没出呢,就已经打了一遍,总不能像王老大那样从头再来一次,但一口气引而未发,不吐不快,长啸着一跃而起,竟跳起一人多高,双手握刀,朝着前方院墙方向一斩而下。
一道炽烈的金光从刀刃迸发而出,如同加了特效的半月斩,跨越时空的距离,将院墙轰然斩爆。
是斩爆了,而不是斩开、斩断、断碎。
沈白在斩出那一刀之前并没想过会有如此威力,但在跃起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从胸口的mini神像上传入体内一丝暖流,这暖流霎那间游遍四肢百骸,不像灵气那样越走越弱,而是越走越强,待冲入柴刀时已能被沈白“看到”。
他偷偷咽了口唾沫,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柴刀扔给目瞪口呆的小伙计,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问道:“你们觉得我的刀法如何?”
小伙计不停的点头,王老大欲言又止,被沈白看在眼里。
“但说无妨。”
“小神仙刀法的确不错,但似乎并未成系统,我当兵时见过大统领,他的刀法……嗯……”
“比我要好?”
王老大没敢答,但不吭声就是默认了。沈白心下凛然,到不是因为王老大说他“不好”,而是他突然意识到,就算在梦境世界里,也并非安全所在。乌龙江流域都是些小村镇,武装力量微乎其微,他还能暂且过的舒服。但不远州府的统领就有很高的武功,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他唯有逃入神山才能保得安全。
看来,哪怕形势再好也不能大意,居安思危是必须的。
院墙被沈白斩得爆了,周围不知情的民众就围了上来,恰巧云家大叔、云德高以及一群壮硕的中年汉子进得院来,大家便找地儿席地而坐,一起商量组建乡勇一事。
小神仙示意云家大叔先说,毕竟云家大叔对兽潮一事更加了解。
“乡亲们,今年有神山庇护,有小神仙相助,我们算是渡过了旱灾。可时间不等人,转瞬就会入秋、下雪。大雪一旦封山,百兽寻找不到食物,就会形成兽潮。每年兽潮来临,我们要么躲入宗庙被动抵抗,要么就是藏入深深的地窖祈求天明。但这并不是好法子,仔细算一算,这么多年死在兽潮下的相亲多达百人,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你,孙瘸子,你的腿不就是被一只狼咬断了筋么!”
“我那时舍不得养的猪被祸害,真是昏了头了。”
“怎么能说是昏了头呢,自己的东西,拼了命也要保护周全。”
沈白站了起来,声情并茂道:“辛苦了一年,多收了三五斗,却在冬日里平白被畜生糟蹋,这口气你们难道能咽得下?”
“咽不下也得咽呀!咱们这没有坚固城墙,没有万千兵士,根本就不是兽潮的对手。”
“是呀,小神仙你在神山上没有注意到,兽潮来时,铺天盖地,根本就不是我们普通百姓能够抵挡的。”
“大家也不是没想过抵挡,可咱们神佑村拢共也凑不齐千名壮汉,真要冲上去,还不够兽潮塞牙缝的呢。”
沈白没料到村民对待兽潮会是这个态度,这是被吓破胆了吧!
他干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沉声道:“那诸位以为如何?继续躲着?宗庙是巨石夯成,所以能阻挡兽潮。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建个高城来阻挡兽潮的来临吗?”
“建城!”众人都愣了一下,转而就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嗤鼻轻笑。
云家大叔解释道:“早在百年前,神佑村曾建过土石城墙,但兽潮来临,丈余高的土墙根本就挡不住,铺天盖地的野兽袭来,摞起来往墙上冲。哪怕百姓们挡住了上面,却也挡不住下面挖洞的野兽。两相对抗起来,死伤反倒躲避群兽更多,如此一来,土石城墙就失去了作用,慢慢的被拆掉了。”
原来是也奋斗过,但失败了,打碎了村民们再拼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