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江泽熙迅速迎上去。
樱九踉跄的步伐停顿,抬眸看他,眼睛中含着迷茫,还有从所未有的陌生。
江泽熙焦灼不已:“小九。”
樱九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继续往前走,宛如一具被剥了灵魂的行尸。
“小九!”江泽熙跟了上去,就听见樱九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凤星阑紧跟着出来,眼眶衔着恨意昭昭,唇角噙着森冷的弧度:“江、泽、熙!”
江泽熙回头,神情亦是阴寒至极,小九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上他,真心相付却被害得家破人亡,好不容易失了记忆,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又叫他唤醒了过往的痛苦,简直禽/兽不如。
两相仇怨,宛如天雷勾动地火,二人甚有默契的,直接打了起来,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憎怒。
“住手!”江大人在一旁暴跳如雷,命人将他们分开。
然而,他们似要将对方活生生打死似的,哪里分得开。
凤星阑眼底皆是嗜血之意,揪着江泽熙的前襟,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她不过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才会同你好,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真的敢染指她。”
江泽熙大手青筋凸起,翻身将他推开,重重还了一拳,用力得能听到他骨头断裂的细响,瞋目切齿道:“你害她伤她辱她,还有什么脸面百般纠缠,似你这般自私自利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小九的夫君!”
“我待她再不好,那也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身为青县名门江家的长公子,见色起义,掳夺□□,恬不知耻,虚伪至极,你该死!”
“夫妻?你跟小九是哪门子的夫妻,不过千金一掷折你魁枝,你便当八抬大轿拜堂成亲,区区一清倌男妓,千人骑万人枕,你也敢自称小九夫君!”
江大人惊喝:“泽熙!”
江泽熙狠狠将凤星阑推开,凌厉道:“小九若有半分损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泽熙心挂着樱九,不愿意与他们多费唇舌,转身就要去找樱九,凤星阑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得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江泽熙,待她失忆之症痊愈,就不再是什么小九,她姓路,叫路大花,承诺过今生非我不嫁,她会回到我身边,而你什么都不是!”
江泽熙背脊一僵,脚步有了片刻停滞,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樱九跌跌撞撞的走着,快要出了江府的大门,被一干寻找的下人瞧见,妙珍忙迎了上去将她拉住,唤道:“夫人。”
樱九慢慢转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似有什么片段闪了出来,脑袋痛得像是要炸裂了,她捂着头,想减轻自己的苦楚,眼泪兀自簌簌的掉了下来,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卷席上来将她淹没。
“夫人,你没事吧?”妙珍担忧关切的问道。
樱九激动得碎语起来:“不要,不要……”
“夫人。”妙珍忙要上去探看,樱九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这时,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妙珍躬身退开:“少爷。”
江泽熙抱着樱九回卧房,樱九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泪眼错愕,好半晌,喊道:“泽……泽熙美人?”
江泽熙舒了口气,忧虑之色退了些许,温柔道:“什么都别想,闭着眼睛睡一觉。”
他的嗓音拥有抚慰一切痛苦的魔力,樱九照做,嗅着他身上不知好闻的味道,只觉头疼症状被纾解了大半。
江泽熙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袜,然后自己也和衣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的,乖。”
樱九点了点头,倚着他的胸膛入睡,竟也真的睡着了。
江泽熙凝视着她的面容,微微一叹,吻在她的眉心,心想:想不想起来都罢,他相信这些日子的恩爱不是镜花水月,即便是,他认了,谁让他这样喜欢她,不曾有一刻后悔过。
樱九醒来时,床上已没有了江泽熙的身影,肌肤还残存着他带来的温暖,她起身去找江泽熙的人,江泽熙正在指使管事搬东西。
他让人把备好的成亲要用的物品都放回了仓库。
樱九秀眉微蹙:“泽熙美人?”
江泽熙执住她的手,温和道:“好点了吗?”
樱九问:“这怎么……”
江泽熙抿了下唇,说:“小九,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樱九歪着脑袋,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江泽熙牵着她朝江府外走,门前停着马车,车夫掀开帘子,江泽熙扶着樱九上去,樱九朝里一看,只见凤星阑端坐在内,半张脸隐在了阴影处。
樱九惊惧的瑟缩,江泽熙拍了拍她的背,说:“小九别怕,我陪着你。”
樱九剧烈摇头,哭腔都要出来了:“我不要跟他一起,我不要……”
江泽熙撩开衣袍,先行登了上去,然后向她伸出手,樱九犹豫了好久,才把手交到江泽熙的掌心上。
江泽熙拉着她上来,将她抱着,樱九闪避着凤星阑灼烈的目光,将脸埋在江泽熙的胸口。
凤星阑忍着嫉妒,稍微收敛了些视线,撇头看向窗外,图个眼不见为净,马上她就会回到他身边,他再忍忍。
马车“哒哒”疾驰,车厢内沉默得可怕,好在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江泽熙握着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