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明白李钰让把消息传给上官默是因为盛兴然如今回了西南收拾盛家的残余势力准备东山再起,而云越这个前朝末代皇帝对李钰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李钰也把他真心当自己弟弟对待,云越去了江南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李钰去了江南。
事实上,盛兴然也的确等待这样的机会。
江南王家四分五裂,各房之间矛盾重重就给了外人渗入的机会,盛家刚好跟王家二房沾带着一点亲戚关系,盛兴然把握机会在王氏家族各产业分裂之际及时搀和进去,拿到了王氏不小分量的股份。
云越虽然小,但他身边的曹管家却是个人才,他们两个在李钰的授意下攥住了王氏大房的把柄,也及时插手,拿到了一定的股份。
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云启的眼睛,安居定州清心守制的西南王听了这些事情也只是淡然一笑,什么也没说。
王慕甫在苏听泉死后又不死心,顺着苏听泉留下的途径暗中跟殷皇后再次联手买凶刺杀李钰的事情触动了云启的底线,王氏掌家人莫名其妙的无疾而终,本来就不睦的王氏家族四分五裂,云启自然不会撒手不管,但他故意让开一个口子让盛家和李钰搀和进来,一来是给其他几大家族一个教训,二来也算是帮了李钰一把。
顺着这件事情,李钰很快把皇家银行和大周宝钞推向了江南。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皇家银行在江南江北一共开设了十六家。大周宝钞的流通已经覆盖了七个省府。
李钰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对身边的上官默说道:“忙了一年,这成绩多少还能看。”
上官默淡淡一笑,说道:“这算不算是有贵人相助?”
“的确是贵人。”李钰笑了笑,摩挲着怀里的金丝珐琅手炉,轻声的叹息——说起来又有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定州那荒山野岭里冷不冷,他那样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也不知道周玥晗那蠢丫头会不会再瞎折腾。一想到他们表兄妹能整天呆在一起,李钰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没有道理可讲,就是纯粹的不舒服。
“明儿冬至,要怎么过?”上官默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吃火锅呗,昨儿川子不是叫人弄了几只羊回来?我想吃羊肉了。”李钰欠身上前,用手指抹去窗户上的水汽,看着外边大朵大朵的雪花,又道:“对了,不知道今年有北胡进贡的好皮子没有?”
“陛下不是叫内库的人挑了十几件送过来了吗?你没见到?”
“见到了,要给你们每人做一件大毛披风,那些成色都不怎么好。”李钰不满的蹙了蹙眉头。
上官默轻笑道:“我不缺这个,就不要了。”
“那怎么行,大家每年都要新添两件像样的衣裳,你怎么能没有?还有川子也该添置了。之前自然不必计较,如今却不同了。”李钰说着把怀里的手炉放到一旁,转身下榻去。
“你去做什么?”上官默皱眉问。
“我去内库看看。”
“内库是皇后管着,你就这样去看怕是不妥吧?”
“是她管着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我还没出嫁呢,想要点东西都不行了?”李钰满不在乎的说道。
上官默不放心的叮嘱道:“你想要什么还是去跟陛下说。”
“知道!我自然不会去看她们的脸色。”李钰进了卧室,叫莲雾来给自己换衣裳。
入冬以后,宫里送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像样,李钰已经忍了好久了。
昨儿她跟杜嬷嬷说要给家里这几个人都做两件像样的大毛斗篷,杜嬷嬷居然说库房里的皮草都不如往年,说她正寻思着怎么弄几件像样的皮草来给大家制衣赏。
开什么玩笑?往年他们还只是寻常的商家,如今都是天潢贵胄了,竟然连像样的皮草都没有?更别说往年北胡连年进犯,今年北胡都向大周缴纳岁贡了!
紫宸宫里,皇帝在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边的飞雪,问身边的总管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三刻了。”
“这会儿功夫天就黑了吗?朕怎么觉得这折子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陛下是累了。这都看了一个多时辰没抬头了。”
总管太监上前搀扶着皇上从龙案之后转了过来,缓缓地往外走。旁边司衣的宫女见皇上往殿门口去,赶紧的拿过一件黑貂大氅来给皇上围上。
皇帝刚走出殿门,便看见裹着大红羽缎斗篷的李钰踩着雪走了过来,乍然一看还当时自己眼花了,问旁边的太监:“是钰儿来了吗?”
总管太监一看见李钰也笑了,忙欠身回道:“回皇上,正是大公主来了。”
“这么大的雪,这孩子怎么跑来了!”皇上见了女儿心里高兴,嘴上却还在埋怨。
“公主殿下最孝顺的!想来是担心下雪天陛下闷了。”
李钰踩着黑金石铺就的台阶上前来,行至皇上跟前徐徐下拜:“女儿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皇上一把拉住,又皱眉道:“怎么这么冰冷的手?这下雪天你也不多穿几件衣裳!手炉也不带?”说着,又骂跟在李钰身后的莲雾和杜嬷嬷,“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服侍的?!”
杜嬷嬷和莲雾立刻跪地请罪。李钰笑道:“不怨她们,手炉脚炉马车里都有,我下了车就跑来了,也没来得及拿。”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瞪着杜嬷嬷和莲雾:“若不是看在你们两个从小服侍公主的份上,今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