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敢再来,正好给我报仇的机会。”李钰冷声哼道。
“这……”韩胄无奈的转头看杨时昀。
杨时昀也想再劝,但被韩岳摆手拦住:“几位大人放心吧,公主不会有事的。”
于是,众人再也不敢多劝,便按照李钰的意思,所有送葬的大臣们都原路返回,韩岳上官默二人以及所有的护卫们都留了下来。
入夜,秋雨淅淅沥沥下的更加稠密,李钰裹着一袭月白色的银鼠披风站在皇陵卫所的廊檐下,看着湿漉漉的地上被雨滴泼溅成碎银子一样的灯光沉默不语。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龙辰从黑暗中现身,朝着李钰拱了拱手。
“辰哥。”李钰低低的叹了一声,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龙辰,低声问道:“我托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属下已经动用了烈鹰卫最隐秘的线人,只调查到关山曾在江宁出现,是为了调集那边的药材。药材从江宁码头运出之后他就消失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消失?”李钰蹙着眉头看着灯光照射下在暗夜里闪着银光的雨丝,沉思了半晌之后方问,“西南王是不是还有别的信息传递渠道是你们没查到的?”
龙辰沉声叹道:“这也有可能,西南王根基极深,当初花爷在东陵王府带了好几年,之前烈鹰卫也曾有其他的暗桩在府上,最后都没能弄清楚东陵王府到底身家几何,势力之手又伸到了何处。”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西南王真的暗地里吩咐了关山去做什么事情,你们也有可能查不到?”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属下倍感惭愧,但……这却是事实。”龙辰拱手道。
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之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小本事在这些累世权贵面前根本就是螳螂挡车,不足一提。
“继续查。关山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钰沉声说道。
“是。”龙辰拱手应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李钰缓缓地点了点头,等龙辰离开之后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上官默,轻声叹道:“外边又湿又冷,你好歹也加一件衣裳。”
“上官大人。”莲雾抱了一件黑色的羽缎披风上前来递给上官默。
上官默接过披风随手裹在身上,蹙着眉头攥着前襟的风毛扭头低声问道:“钰,你说那天那个刺客想要刺杀的是陛下呢,还是太傅?”
“太傅极少有什么仇家,我想那人想要杀的应该是父皇。”李钰冷声说道。
“如此,刺客应该是叛逆之党或者说是前朝余孽。”上官默缓缓地说道。
“叛逆之党倒是称不上,大周建国至今处处为百姓着想,百姓们安居乐业谁还有心思造反?至于前朝余孽……”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冷声道,“前朝余孽不过就是那些王爷们,诸如燕王,恒王以及诚王和他们的儿子们。不过这些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以他们丧家之犬的现状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是的。”上官默点了点头,“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人虽在烈鹰卫的监视之中,但我们又怎么知道烈鹰卫就全部可靠?”
“说的也是。”李钰缓缓地点头,又咬牙道:“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刺杀太傅的兵器是长铳,而且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长铳!”
“是的,大周最新制造的长铳。”上官默提醒道。
“我好恨!”李钰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花了那么多心血制造出这件东西来,想不到第一个被这长铳给杀害的竟然是师傅。”
“这跟你没关系。”上官默轻声说道。
“而且这刺客的枪法这么准!他定然是常用长铳的,而且对新造的长铳很熟悉。”李钰忽然转头看向上官默,沉声问:“你说,会不会是卫长卿……”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曾经赠送卫奕星一把新造的长铳吧。”上官默抬手搭在李钰的肩膀上带着她转身进屋,“我觉得,如果卫家的人想要行刺的话,根本无需用这么一把长铳。他们选择用长铳,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李钰不解的看着上官默,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对方选用长铳也是有预谋的?”
“或许。”上官默沉沉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还得容我细细的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大有蹊跷,所以……”李钰端了一盏热参汤递给上官默,咬牙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被人给诳了,随便找个替罪羊就以为报了仇,让真正的仇人逍遥自在。”
“所以,你就不要再迁怒于西南王了。”上官默接过参汤来,趁机劝道。
李钰冷声哼道:“你替他说话?刚刚龙辰还跟我说,西南王的势力深不可测呢。”
“他的势力深不可测,我知道。但他对你的心是真的。”上官默轻声叹道,“邵阎也说了,凭着关山的那一块银牌并不能说西南王就是行刺的主使。”
“可也不能证明他不是。”李钰不悦的把参汤放回案几上去,冷声说道:“当时在陵县赈灾的时候他就对关山的去处吞吞吐吐的,我当时还没在意。后来想想,就算关山不是凶手,他们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这是迁怒。”上官默叹道。
“我不管!他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就不会原谅他。”李钰不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