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陵城后,李钰没回知府后衙,更没去东陵王府,她在街上下车,吩咐东陵王府的车夫各自回府后,李钰转身进了一道小胡同里。而是直接去了仇老怪的老窝——掬宝轩的后院。
“哟,老大您这么这身儿打扮?”迎出来的仇老怪看见一身月白色男装,头发尚且湿漉漉的李钰,诧异的问。
“废话少说,百草鼎安全吗?”李钰皱着眉头进屋。
“老大您放心,小的别的事儿不熟,就是跟贼熟。肃王爷放出风来找人办事儿,小的就收到消息了。鹰勾手这人我认识,前两年在山西地面儿上干活还碰到过,这孙子就没从我手上讨到便宜去!”仇老怪颇为得意,一边说一边比划,眉飞色舞。
“花爷和介川呢?”李钰进屋后先去看了自己的那两只特制的樟木箱子,一边蹲下来输入密码开箱验看,一边问。
“说来今儿也怪了,除了肃王爷找的鹰勾手来了,还有一拨人也来了。这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仇老怪立刻收起得意之色,沉声叹道:“那拨人连这院子都没进来,不过倒是激灵,逃得也快。花爷和韩少爷去追了。”
“肃王的另一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钰冷笑着问。
“再有两天就能成了,公主放心,绝对让那洋鬼子干瞪眼。”
“哼,原来的计划还是太便宜云少棠了,我们得给他来点教训,不然他还当本公主是逗他玩呢。”李钰打开箱子,掀开大红绸子看了一眼心头宝贝百草鼎之后,又把绸子盖好,然后关上箱子,重新修改密码。
“老大您想怎么样?”仇老怪立刻来了精神。
李钰慢慢地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想了又想,转头问仇老怪:“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小的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小的素来秉承‘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他们把手伸进咱们的兜里来,想拿咱们的宝贝,咱们何不还以颜色,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你是说,肃王爷收藏的那些宝贝?”李钰嫣然一笑,问。
“嘿嘿……”仇老怪抹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小的想,他一个没落的王爷,除了那点东西也没什么值得咱动心思的了。其实别的倒也罢了,但小的听说,前朝名士唐虎的四美图一直在肃王府,想必这会儿已经来了东陵。还有十年前老肃王寿辰,苏太后赏下的寿礼——是梵国送来的国礼青琉璃樽。小的手痒,想把这两样东西弄来给公主当贺礼。”
李钰轻笑道:“我又没什么喜事儿,要这么贵重的贺礼做什么?”
“哟,您自己都忘了吧?今年可是公主殿下的及笄之年哪,太寒酸的贺礼,小的怎么拿得出手呢。”
“行吧。这两样东西我只要一样,那套琉璃樽,你自己留着吧。总不能叫你白辛苦一趟。”李钰笑眯眯的落座,接过仇老怪递上来的香茶。
“小的谢公主殿下大恩。”仇老怪赶紧的跪拜下去。
“行了行了,别跪了。赶紧的干正事儿去吧。”李钰摆摆手,喝退了仇老怪。
“是,小的告退了。”仇老怪又躬身行了个礼才转身出去。
李钰没急着回知府衙门,而是在掬宝轩后院这个隐蔽的小跨院里住了下来。
那艘被李钰弄坏了传递链条的画舫在一个时辰后被船工找到问题所在,修好后即刻返航,到了岸上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之前送李钰回城的车夫送完李钰后回到东陵王府,见两位王爷都没回来,跟去服侍的人也没回来,又赶着马车回了剑湖湖边。
当时云启等人刚好下船,苏听泉等人早就打定主意再跟李钰去讨价还价,只是不愿跟沈著一起,所以借口晚上有事先乘马车走了。沈著也明白苏听泉等人的心思,也不愿与他们为伍,只琢磨着改如何去打听李钰的消息,也跟云启告别而去。
莲雾知道李钰深谙水性,想着她家姑娘跳水离开肯定另有缘故,也没多说,带着小丫鬟和嬷嬷早早的上车,打算跟东陵王一起回城。
云启送走了所有人,站在岸边看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湖水,幽幽的叹了口气方转身上车。
车夫见他家王爷神情落寞,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王爷,公主殿下为何自己游回来急匆匆的回城去了呀?”
“回城了?”云启诧异的停下来,一脚踏在车辕上一脚踩在梯凳上,转身看着车夫,皱眉问:“你怎么知道她回城了?”
“是老奴把公主送回去的呀。”车夫笑呵呵的说道,“公主从湖里上来,全身湿漉漉的,把老奴吓了一跳呢。”
“……”云启抿了抿唇,轻声哼了一下伸手推开车门躬身钻了进去。
云少棠跟在后面想要上车,云启忽然探出头来,冷着脸说道:“七哥,麻烦你上后面那辆车,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你这……”云少棠简直摸不着头脑。
云启不愿多说,哗的一下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走!”
车夫歉然的看了一眼云少棠,抬手挥起了马鞭。
马车晃动颠簸,云启侧身靠在车壁上刚要闭目养神,随手却摸到了一团湿乎乎的东西,他皱眉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套玉白色的女子衣裙,于是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展开扑在了面前的长条案几上。
云启的手指在精美的刺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