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儿,长的跟太师椅上的老婆婆,简直一般无二。
我心里头冷不防的就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个老婆婆就是小女儿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个年轻健康的女孩子,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简直太容易了。
我也不敢随便定别人的罪,于是试探性的问出了声:“你就是照片里,这家主人的小女儿吧?”
只见她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双蜡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在我家?”
“别演了,我都知道。”我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道。
陆清宜看疯子般的扫了我一眼,“然然,你在说什么啊?”
我也担心,如果我猜错了的话,那丢的可就不止是面子了。
就像应了我的话一样,她终于有了反应,抱着黑盒子从太师椅上缓缓站起,“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随便猜猜。”
我说道。
她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差点就没把我给活吞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来我家?!”
她装的挺像,可以与奥斯卡最佳女主拼演技。
只是她耐不住性子,这是她最大的致命缺点。也多亏了她这个缺点,要不然凭我的智商,压根没办法像福尔摩斯一样破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盒子里的头颅应该是你父亲的,至于你的母亲,多半也没命了吧?”
我随手就拿起柜子上的相框,转手甩在她面前,“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就趁早自首了吧。”
我额头都冒着豆儿大的汗珠子,生怕哪个环节说错了,丢了自己的脸。
她渐渐的弯下身子,捡起那张照片,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你说的没错,我的父母的确被我杀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要把财产全部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而我一分钱都没有,这不公平……”
“这不是理由。”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巾,拭去额上的汗珠子,“你仔细想想,那些财产是你应有的么?”
我这一席话,还真对她起了作用。
她将照片和黑盒子都放在地板上,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卸妆水,往脸上一抹,那张苍老的脸,立马就变成一个灵动的小姑娘了。
我见她没有打算否认,于是走过去拾起黑盒子,轻轻撬开,里面果真有一个男人的头颅。
“你母亲的尸体呢?”我在房间里面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也没瞧见有什么可以藏尸体的地方。
她嘴角的弧度略带苦涩,下巴冲太师椅扬了扬,“我妈的尸体就在那把椅子下面的地板里。”
我移开太师椅,发现那块地板果然是空心的。
她娇小的身躯的推开地板,从里面扛出来一具女尸平摊在地上。
陆清宜赶紧过来检查尸身,发现那尸体身上多达二十多处刀伤。
这家的女主人,就是活活被捅死的。
“你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行凶,并且还有力气埋尸?”陆清宜冲她问道。
她说着就拿出一把水果刀,刀锋被光折射的刺眼,“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是跆拳道黄带。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把你们同我父母葬在一起吧!!”
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会突然变得丧心病狂。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刀子已经朝我背脊捅来了。
“呲——”
我听到血肉被贯穿的声音,只觉得身子一晃,差点就要站不稳了。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举着枪包围了现场。
陆清宜抱着我呢喃:“然然,你别怕,我在来的路上就报警了,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我背脊又凉又痛的,就连眼珠子也不受控制的直往下落。我原是想叫出声,可是嗓子就像哑了一般,话都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再睁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刚想动弹,就发现背脊像钻心一般的疼,硬是痛的直不起身子。
我四处瞧了瞧,估计是在医院的专护病房里。
这时候换药水的护士刚好走进来,见我醒了便唤来了主治医生和家属。
所谓家属,就是送到医院来的时候,留名字的那个人。
病房里一下子就热闹了,除了主治医生跟陆清宜,许耀煌竟也来了。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疼痛了,自打上一次别离以后,我就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当面向他问清楚。
结果到头来,问出嘴的只有一句话:“最近过的好么?”
陆清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这话还有些云里雾里,“然然,你瞎说啥啊?怎么跟孩子他爹说话那么生疏啊?”
“清宜。”我回避了她的问题,“你先出去吧。”
她似懂非懂的还想问些什么,不过打小光着膀子的时候就形成的默契,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我跟许耀煌之间有嫌隙。
陆清宜这小妮子向来就觉得我跟许耀煌挺般配,自然不会错过让我们重归于好的机会,立马就知趣的离开了。
许耀煌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在看到我目光的那一刻,就彻底融化了。
他给我扶着坐了起来,指尖轻轻触在我背脊的伤口上面,“疼吗?”
“不疼。”
我话一说出口,他指尖的力道就加重了些,我吃痛的叫了一声,顿时就在他面前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