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过头,那人已转身。
他看到那一道纤瘦的背影跨过了门槛,心里倏地一痛。
“小七……”
“主子……我们去哪儿?”何承安见他僵硬着,头痛的请示。
赵绵泽眉头狠蹙,终是叹了一口气,瞥了抱琴一眼,吩咐他道:“你领抱琴去太医院,找一个好点太医去瞧瞧她。就说,本宫不过去了,好好禁足反省吧。”
何承安轻轻应一声“是”,看着那一乘肩辇加快速度往楚茨殿而去,而肩辇上的人,俊朗的脸上是一抹懊悔不已的样子。
感慨地垂下了双手,他看了抱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他想,他的主子,这一回是真完了。
“殿下——”抱琴也唤了一声,其声却微。
她也知道,她的主子,这一回也是真完了。
……
……
夏初七懒洋洋坐在窗前看雨,见赵绵泽急匆匆入屋,只叫晴岚拿一张大绒巾来,为他擦拭雨丝湿润的头发。自己则是一动不动,浅抿着唇,靥靥带笑,样子极是好看,却并不与他说一句话。
“先前是秋儿病了,我这才准备去一趟。”
赵绵泽垂下眼眸,像是解释,似有尴尬。
“哦?那殿下应当先去看她才对。”
看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赵绵泽眉梢一扬,只好无话找话。
“你的伤好没好彻底?”
“好多了。”夏初七乐得配合。
“我原本该早些过来瞧你的。”他坐在她的对面,瞥了一眼她端着茶盏的青葱手指,心里微微一荡,见她不说话,在这安静得过分的气息里,他的声音,多出一丝无奈的叹息来,“可这几日太忙,本该办成的事情,一样也未办好。就连该给你的名分,也没有做到,自觉不好见你。”
夏初七莞尔看他,淡淡道:“我从未怪过你。”
不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稀罕,不怪,只因她有比怪更深的情绪——恨。可她悠然自得的话,赵绵泽听来感受却并非如此。她今日的笑容太多,久违得仿佛隔了好几年的时空,再一次温情脉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竟像极了当初那个狂热爱恋他的小姑娘。
胸腔莫名一堵,他突地有些庆幸。
庆幸他终究还是找回了她。
虽然彼此错过了几年,但他们将来还有长长的时间。
寂静无声的沉默片刻,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握紧她的手。
“小七……”
她指尖很凉,触上去竟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热,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缩开。他吃了一惊,飞快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暖了暖,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怜惜。
“春寒料峭,坐在窗口风又大,你该多加件衣裳。”
“没事儿,我不冷。”
如果不是被他捏着手,她又怎会觉得冷?夏初七唇角扬了扬,赶紧缩了缩手。
“殿下先坐着,我去吩咐灶上,做几样小菜来,我们边吃边说?”
门口就站在丫头,哪里需要她去?
赵绵泽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虽有不舍,却没有勉强,温雅地笑了笑,放开她的手,端起桌上砌好的茶水,轻轻抿一口,恢复了淡然。
她施施然从他身边走去。
不多一会,她又回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她浅浅一笑,却久久无言。
楚茨殿的厨子速度很快,不多一会,梅子和晴岚来摆桌了。
菜式不算丰富,几个家常小炒,一盘水果,一碟糕点,另外有一个白阖玉的酒壶。
夏初七笑着为他斟满了酒杯,语气轻和道:“殿下,今日我借花献佛,请你吃饭,不要介怀。”
赵绵泽未动声色,黑眸半眯,瞥着她不吭声。
夏初七唇角一翘,笑着眯了眯眼,恍然大悟一般,拿过他面前的酒杯来。
“殿下是怕我下药?不好意思,我不懂宫中规矩,逾越了。”
说着,她拿过酒杯来便要往自己的嘴里灌,赵绵泽却飞快地拦住了她,从她手上夺过酒杯来,“你伤未痊愈,喝不得酒。”见她抿笑不语,他只好解释,“我并非这意思,只是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初七笑着接了过来。
赵绵泽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这句话他却不好说出来,见她毫无介蒂的笑着,若是不以为意,他窘了窘,为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没再言语,端起酒杯,大袖一遮,悉数灌入喉间。
“好酒!”
轻轻赞了一声,他突地奇道,“这酒我竟是未喝过,很是香醇。”
夏初七眉梢一扬,笑眯眯看他,“是啊,很好喝呢。这酒名叫茯百。”
赵绵泽眉头狠狠一跳,好半晌儿才吐出一口话。
“你哪里得来的?”
“今儿白日里菁华来过。”夏初七没有看他,神色并无异样,唇角的笑意未绝,“我前两日差人给她捎了信,拜托她夫婿去了一趟晋王府,替我拿来的,府里边存了好些。呵,我好久没有喝过,有些想念这味道。”
赵绵泽斜睨着她,久久无言。
“怎的,你不喜欢喝?”她问。
赵绵泽手指在酒杯上转着,突地失笑,“你即知它是茯百酒,想来也知道,这酒是陛下专为晋王酿造的,旁人不能喝。即便是我,也不成。”
夏初七微微一笑,“那有什么,酒而已。人有高低贵贱之分,酒这东西,难道也有?再说,我们偷偷喝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