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她原就没有怀上孩儿,这一举动,不过是想把怀孕的淑妃和曾经最得圣宠的乌兰明珠一网打尽。有人说,分明就是淑妃与她同时怀孕,为争那贵妃之位,先下手为强。也有人说,是乌兰明珠被禁足兴秀宫数月,按捺不住自家施的苦肉计。
说什么的都有,可每普通的一种看法,却都是——帝后大婚在即,皇后要入主中宫,众位妃嫔都慌了神儿,想在最后的时刻赌一把,捞上自己的立足资本。
可不管李琴月有没有怀上孩儿,谢静恬有没有先下手为难,此事的赢家都只有一个——乌兰明珠。发生滑胎之事的第二天,曾经盛宠不绝的惠妃乌兰明珠再度成为了赵绵泽的“枕上常客”。据彤史记载,一连数日,建章帝都召幸了惠妃。惠妃娘娘重获圣宠,一如当日,又胜于当日。
宫中羡艳的眼,又盯在了乌兰明珠的身上。不过,明眼人却一笑嗤之。只道:如今大晏边陲战火不断,皇帝再度宠幸惠妃不过是他想借着与北狄联姻的当儿释放给北狄皇帝一个信号——睦邻友好。
一个女人,就是一枚棋子。
需要你时,便捧在手里。不需要你时,便踩在脚底。
如此,而已。
没有了大嘴巴的梅子在,夏初七还是知道这些事。
因为从十一月初开始,魏国公府里便来了两位宫中的教习嬷嬷。
她们不仅训导她大婚的繁文缛节,还教导她身为皇后应有的繁杂礼仪。除之此外,也适时地向她传递宫中的各种八卦消息,并且教给她一些“宫斗常识”。两位嬷嬷的年纪都不小了,都是经过洪泰朝的种种宫斗而大浪淘沙出来的仅存“硕果”,她们都非常有战斗经验。
改朝换代,人心思变。
她们的目的很简单,想要依附夏初七这个未来皇后。
在依附之前,她们首先得提升她的战斗力。
可偏生,不论她们说什么,夏初七却毫不关心。
宫中女人的争宠,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她在前世的电视剧里都快要看腻了,这一世她不想经历,更不想亲手去做。
“一个皇帝睡一群女人,归根到底,都是睡出来的毛病。”
“若是皇帝只有一个女人,再没那么多事儿。”
“一个渣男而已,谁想睡谁睡去,老子不稀罕!”
这三句话,都是她懒洋洋说出来的。
听完第一句话,一个教习嬷嬷打了个喷嚏,感冒了。
听完第二句话,另一个教习嬷嬷当晚大病不起,辞了工。
听完第三句话,那一个感冒的教习嬷嬷,当即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
没有了教习嬷嬷在跟前做“蜜蜂”的日子,夏初七的生活再次美好起来。
吃饭、睡觉、扮阿娇——从早到晚,她只剩下这三件事。
她是一个洒脱自在的人,任由他人翻天覆地,她自清心寡欲。除了打造她的大美人顾阿娇,似是对生活再没有了任何的追求,却无人知道她“扮阿娇”到底有什么目的。而她每一天都专注在阿娇身上的样子,除了让顾阿娇越来越不自在,心生胆怯之外,晴岚也一度诡异的以为,她是不是痛失了孩儿,对阿娇产生了某一种特殊的移情作用,比如,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孩子来看待。
这个想法惊悚了晴岚自己,却没敢告诉夏初七。
但晴岚不傻,她看得出来,夏初七不论对阿娇多上心,却再也不与她交心。
或者这样说,她对谁也不再交心。
养了几天病,那个“昏迷”的吴嬷嬷再次上了工。
同时,她也带给了夏初七又一个令人惊悚的宫中消息——在众说纷纭的“贵妃争夺战”之后,昨日晚间,继惠妃乌兰氏和敬妃丁氏之后,淑妃谢氏腹中的龙胎竟然也滑掉了。短短时日之内,痛失两个孩儿,赵绵泽大怒,让人查实。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淑妃的滑胎,问题竟出在一个姓丁的太医身上。
说到此,不得不多一句废话。太医院的太医们“上可让帝王低头,下可让妃嫔脱衣”的本事,在相当多的时候,都是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但这样的职业也存在太高的风险性,他们面对的是这个皇朝的最高掌权者,稍不注意就会掉脑袋,就比如这位丁太医,他根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被下了大狱。
最为悲催的是,他即便到了狱中,也没有搞明白,他家的亲戚谱上,何时多了一位曹国公这样的显戚。更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和敬妃娘娘扯上了亲戚关系,成了一个打击报复的棋子。
不过,不论他哭出多长一串的泪水,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的事儿摊上了,就是大事儿。没有直接被皇帝要了脑袋,他告诉自己,惜福吧。若不是顾及“帝后大婚”见不得血光,恐怕他也没机会再吃一碗大晏王朝香喷喷的牢饭了。
于是,又一个得益于“帝后大婚”的人诞生了。
帝后大婚,关乎社稷。
晋王大婚,也系着江山。
就在人人都在猜测晋王到底来不来得及赶回成亲的时候,赵绵泽似乎却没有怀疑他这位十九皇叔的能力。他令礼部与宗人府按亲王礼制操办着晋王大婚,一应礼仪一样未缺,个中的繁文缛节按去不表,总归在洪泰二十七年的十一月,“大婚”二字,是大晏王朝的关键词,皇帝和晋王的大婚也成了南边战事之外,最最紧要的大事。
夏初七自己,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