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悦回国的那一天,机场内里三层外三层被记者堵满了。保镖保护着胳膊吊着绷带的苏茗悦出关,记者潮水一样一拥而上。镁光灯闪成了海洋,无数人的询问响起在空气里:
“请问苏小姐,您知道是谁在瑞郎袭击了你吗?”
“有消息称,你和文锡国首富沐世刚的三公子交往,有没有这么回事?”
“沐三公子人在夏国吗,为什么不见他接机?”
“你从影才三年,就接到了金环奖的邀请,还得到梅利文主席的亲自颁奖,这些殊荣,和文锡国世坤主席沐世刚有关系吗?”
…………
长城实业动用了一百多个保镖齐心合力,方才把苏茗悦顺利送出航站楼。
坐在保姆车上,苏茗悦才掏出手机。手机上有很多消息提示,从上翻到下,没有一条是贺聆风发来。
那一天下午,本是一个很好的晴天。但是,车刚出机场,碧蓝的天空边缘就耸起云山。那云山越长越高,越长越高,高到快要横过天空。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汹涌。一道霹雳撕裂了云幕,瓢泼大雨倾盆而来!
苏茗悦急急忙忙奔进楼里。墨黑的天空中,蓝紫色的闪电就一个接着一个划过。隆隆的雷声,震撼得大地几乎都在颤抖。
她回到家,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拿出来。拨贺聆风电话,没接!再拨,还是没接!一直到雷声小了,雨也渐渐停止,苏茗悦才拨通了贺聆风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气急不已,加上委屈难过,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贺聆风不吱声,听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波流。
苏茗悦控制不住大吼:“我受伤了,你没看新闻吗?我被境外杀手开枪打伤了,就差一点,子弹打入我的心脏,我可就死了!贺聆风,你是不是聋了,你到底有没有再听?你说话呀,你快说话!”
门铃在这时想起,苏茗悦愣了会儿,起身奔过去。透过猫眼看一眼,她心一阵猛跳,当下将门拉开。
贺聆风站在外面,从上到下湿淋淋的。
苏茗悦顿时语塞,一肚子想要骂他的话全部说不出来。匆忙间,她问了一句:“你是一路淋过来?”刚想拉他进屋。
贺聆风冷冷说:“我们分手吧。”
苏茗悦没听懂,追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吧。”
苏茗悦用力将他拉进屋,关上门,堵在门口,脸色苍白:“看见我吊着胳膊还要这样说,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对不对?”
“我心已决!”
“到底为什么,突然和我提这样的要求?因为杀手盯上我,你觉得不安全?还是,还是我越来越红,真的让你压力越来越大,你自卑,你瞧不上你自己了,一定要和我分开……”
“什么理由都可以啊,”贺聆风蓦地发声,打断了她的愤怒,“我厌倦了时时刻刻都要提防曝光在镁光灯下的生活,我不要被人有朝一日挖出我是文锡国首富沐世刚的私生子,我也不想别人知道我妈妈是怎样钓到我爸爸,最后,又是怎样遭到豪富家庭的遗弃,最后惨死在冰天雪地里。倘若继续和你相处下去,这些都会曝光,我会成为媒体的箭靶子,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我受够了!”说到这里,他将苏茗悦播在一边。
苏茗悦发了病一样浑身颤抖,她枪伤还在作痛,为了控制不立刻哭出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结果陷进皮肉。血流出来!
贺聆风余光看见,身体止不住一顿。但是,即便如此,接下来他还是开门,大步迈出去。
苏茗悦追到电梯口:“聆风,你不要走啊。我们可以商量,什么事都会解决的方法,你刚才说的都可以有办法解决。”
电梯来了,贺聆风进去,伸出手,阻止苏茗悦也进来。“忘记我吧!”他说。电梯门关闭,电梯下降。苏茗悦从步行梯狂奔而下,最后追着他跑在雨地里。一条手臂被吊着,身体无法平衡。最后摔倒在路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形成若有若无的迷雾隔开他们俩。
苏茗悦浑身泥水,脸上更是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经纪人方弘梅第二天来家里找到她,发现苏茗悦发起高烧。中午,《未来新世界》剧组打电话来询问她的身体复原情况。方弘梅代为回答:“枪伤好了,就可以正常拍摄。动作戏需要替身,文戏,苏小姐会全部亲自上。感冒是有啦,你消息还真零头。不过这不是大问题,一时大意嘛,枪伤好之前,这个一定早就好了。”挂了电话,打开电视。看了几条新闻,方弘梅突然叫起来:“茗茗,快出来看。”
电视上正在报导一条很诡异的新闻:“虽说昨天那场雷雨规模之大,十年罕见,但是,更为骇人的还在于,同一座城市里面发生四十五起雷击。其中有二十三起事劈中了人。而这些人据说都参保于同一家保险公司——太平保险,且当时为他们办理保险的,都是该保险公司的一位姓贺的业务员。”
“贺”姓业务员的照片被披露出来,打着马赛克,方弘梅还是认出来:“这不是贺聆风吗?茗茗,你看,无良渣男果真遭到天的报应啦。这下子太平保险要赔到破产,贺聆风声名可要臭透了。哪个大点的公司还敢请他?又是爆炸,又是雷劈的,我看他不是东大毕业,直接是倒了八辈子霉学校毕业,谁沾谁倒霉。”
门“咚”的一声,开了又关上。
苏茗悦不顾方弘梅劝阻,顶着40度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