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绝尘而去,刚才还剑拔弩张的院子里瞬间清净下来。
萧玄泽沉默地迎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好像天边有朵花。
一个人影在外面探头探脑,萧玄泽身旁掠过一阵风,一个黑影闪过,不由分说,强行将外头的人拽入院中。
楚恣离赶紧举起手,“有话好好说,殿下,我只是路过。”
萧玄泽动也未动。
楚恣离整整衣裳,凑了过去,实在没看出来天边有什么好看的,只好问:“仪王妃走了?你跟长公主将她撵走了吧?以多欺少是不是挺好的?”
萧玄泽:“......”
“长公主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楚恣离四处瞧了瞧,还往屋子里张望了一眼。
萧玄泽转过身,略微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将她气跑了。”
楚恣离:“......”
他按了按眉心,斟酌道:“殿下,我传消息给你,就是为了让你来英雄救美,讨长公主欢心的,你怎么不但失败了,还把人气跑了?”身为情场高手的楚大公子十分不能理解,而且分外惊讶。
萧玄泽瞥了他一眼,又扔了个更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她气哭了。”
楚恣离:“......”
“殿下,你太厉害了,请赐教。”他一副一本正经洗耳恭听的模样。
萧玄泽心烦意乱,根本不想理他,抬脚就往外走,“你的马借我一用,你走着回去吧。”
“哦,等等!”楚恣离反应上来时,萧玄泽已经跳上了他停在路口的马,飞奔而去。
——
玉烟染牵着马从远处走来,她雾蓝色的裙摆下是月白色衬裙,走起路来像一朵流云,纯净轻盈。
西塘在府门口指挥小厮们换灯笼,乍一看到长公主,立刻迎了上去。
玉烟染轻轻点了下头,将马和马车都交给他。
交出缰绳的时候,她顿了顿,犹豫一下才问:“湛王回来了没有?”
西塘笑道:“湛王殿下前脚刚进去的,而且,殿下也问了长公主回没回来呢。”
玉烟染不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又冷下唇角,看来南北那个小太监还是他的一个软肋。
她将缰绳和马鞭都扔给西塘,自己大摇大摆回了纷纭居。
没错,她忐忑不安个什么劲儿?萧玄泽欠她一个解释才对。
刚到纷纭居门口,云梦就慌里慌张跑出来,小声道:“长公主,您可回来了,湛王殿下在屋里呢。”
玉烟染一听,脚下转了个弯,头也不回道:“请他回去,本宫现在很忙,没空见他。”
云梦认命地往屋里去。
玉烟染去翁誉、百里渔、白弋、周恒衷那依次逛了一遍,这才慢吞吞地回到纷纭居。
萧玄泽果然已经回去了,她舒了一口气。
——
翌日,萧玄泽起了个大早,去槐花林练剑时心烦意乱,没练几下就收了架势。
今日他本应该去前院书房帮忙,但他没去,找了周恒衷替他,周恒衷性情极好,点头应了。
他回屋里用了早膳,起身出去。
正想沿着与纷纭居连同的小路过去,想了又想,顿觉不妥,于是走出院门,正正经经绕过前院来到纷纭居门口,客客气气道:“去通禀,问问长公主能否见我一面。”
晚星张着嘴,一副震惊的样子,飞快地往屋里跑。
屋里玉烟染刚起来没一会儿,在吃早膳。
她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到天亮时才梦朦朦胧胧闭了闭眼,这会儿显得格外没精打采。
听了晚星的通禀,她随意往镜子里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肤色苍白,眼角发红,神态僵硬,若是再抹点血什么的,都能媲美陶砾扮的那个女鬼了,就这种状态还见什么见。
“不见,跟他说本宫还没睡醒。”她嘴角一挂,将萧玄泽拒之门外。
弦月洞庭几人在屋里服侍,听了这话彼此对望一眼,不敢搭腔。
午膳后服侍玉烟染睡下,几人去了西厢做针线,云梦道:“湛王果真这么说的?”
晚星连连点头,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千真万确啊云梦姐姐,湛王的态度可好了,长公主用那种借口,谁都知道是为了打发他,可他半点也没有发脾气的意思。”
云梦哼了一下,小声道:“这还差不多呢。”
几人知道她对湛王心有偏见,不肯说他的好话。
晚星又道:“不过殿下也够可怜的了,听说长公主不肯见他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的难受了。”
几人点头,由于他们府上这些面首个个来头不小,玉烟染向来很尊重他们,有人要见她,她都会应允,连胡搅蛮缠的陶砾要来,玉烟染也会心平气和地请他进来,再兵不血刃地将他气走,还从未有哪一次这样直白地不给某位殿下面子。
几个丫鬟沉吟片刻,静影抬头,小声问:“你们说,湛王殿下是不是,气着了长公主啊?”
其余人古怪地看着她,露出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
“可长公主怎么这么平静,一点都没有要教训湛王殿下的意思......”静影十分老实地提问。
这下其余几人回答不上来了,她们只知道昨日长公主与湛王先后出门,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之后两人就成了这样。
“也许是长公主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湛王呢。”洞庭叹了口气。
此时缩在正屋中的玉烟染的确面临一个分外伤脑筋的问题,她要怎么面对萧玄泽呢?
诚然,萧玄泽当着她的面把她珍而重之的宅子拱手送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