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玉容灏牙关打颤。
“有什么事同你外祖父,几位舅舅商议,不要鲁莽,凡事防人三分,不要随便交了底细……”
“儿子明白……儿子明白……二子明白!”玉容灏压着低低的哭声,每说一遍便重重磕一个头,那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已千疮百孔的心上,除了留下难看的伤痕,再无其他。
皓月皎皎,清霜朦胧,天河浩渺,人间万忧。
借着幽微月色,贤妃再度凝神打量玉容灏一遍,直到他完全平静下来,她才轻轻地,慢慢道:“母子一场,算是有缘,既然这缘要尽了,你也不必如此。下去吧,我不想你看到这最难看的一幕。”
贤妃的目光中一片清明,这是她生养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他既然来了,就说明已下定了决心,便是再悔再不忍,最终依然会放弃她。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何必挣扎?伤了最后的情分和体面?
罢了,所幸遂了他心愿便是。
玉容灏心里漫上巨大的悔意,他很想冲上去抱住贤妃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双腿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往前挪不得半步。
他狠狠唾弃自己,可软弱已流遍四肢百骸侵占全身,任他如何为自己打气,也再拾不起原本该他承担的责任。
最后,他浑浑噩噩走出了那个荒废已久的宫殿,亲眼看着深处幽微的光芒熄灭,又浑浑噩噩溜出宫,回到了宁王府,浑浑噩噩昏睡过去。
翌日一早,宫中传来消息,贤妃娘娘上吊自绝了。
朝野宫中闻得此事,均感无限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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