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要么以为她还在内宫中,要么以为她已经死了,突然看她出现在朝堂之上,惊讶之情可想而知。
玉容涵的反应尤其大,震惊地从龙椅上缓缓站了起来,直到看清楚她的脸才松了屏住的一口气,紧接着的是狂喜。
她没死,而且还回来了!
可玉烟染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再无更多表示。
在众人的注目中,她已经从殿门口走入大殿中央。她面无表情,神色冷肃,全身散发着无形威仪,看人的目光冰冷高傲,文武百官不自觉中纷纷为她让了路。
“臣给皇上请安。”她端正拜道,礼数周全。
玉容涵握住龙椅的扶手,防止自己双手打颤,也淡淡喊:“平身。”拼尽全力才吞掉后面想问的那句:这些日子你去了哪。
玉烟染很稀松平常地站了起来,其他朝臣都站在她五步开外的位置,像是看稀奇物件一样瞪着她。整个大殿中的朝臣们个个站的如松柏般挺立,只有她像是一株怒放梅花,婀娜又冷傲。
“大,大长公主你还敢来这里!”承恩侯从震惊中回过神,气愤地指责起来,胡须都在随着他说话抖动。
玉烟染回过头看他一眼,淡声问:“本宫为何不敢来?侯爷为何以为本宫不敢来?”
承恩侯冷声道:“哼,你做下的那些丑事,还用本侯细说吗?你可知就因为你,西罗、北晋、甚至属国都纷纷起兵,靖国已岌岌可危,都是因为你这个妖女!”
“没错,要不是你不守妇道,荒唐无度,勾引那些属国质子,把他们掳去府上,他们怎会勾连在一块?如今你又要来勾引皇上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根本不配大长公主的尊贵地位!”
众人出声附和,朝堂上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观点一致,玉烟染像是一个活靶,成了所有人攻击的目标。
她静静听这些人说完,心中冷笑不止,转头犀利地看着承恩侯和他身后附和的党羽,不客气道:“勾引质子?侯爷一直是这样看的吗?先帝在位时曾明确问过,那些质子是心甘情愿的,他老人家也认可了,侯爷如此认为,可是公然不满于先帝?”
承恩侯被噎了一下。
玉烟染继续道:“本宫是武帝之女,武帝亲册的嫡公主,蒙成帝亲册长公主,皇上册大长公主,不是你动两片嘴说本宫德行有亏就是有亏,就算本宫平日举止浪荡些,也不过是偶有骄纵,不比侯爷,张口就敢指摘先帝,目中无人。”
“你!”承恩侯连忙行礼道:“皇上,臣冤枉,臣从未有违逆先帝之意,大长公主闭口不提自己的过失,抬出先帝高谈阔论,故意歪曲臣的意思,请皇上明鉴。”
“得了吧,你们散布谣言,诋毁本宫名誉,本宫自然怀疑你们居心不良,妄图侵我皇室威严。”
“大长公主所言差矣,凡事要拿事实说话,您的言行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摆着,大家都瞧得见,之所以不在先帝面前提,是考虑到当时您年纪尚小,微臣们是希望您长大后能有严于律己,可事实上,您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打着武帝和先帝的名号做有悖人伦的恶事,微臣们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下去了。请您看看清楚,现在在龙椅上坐着的不是武帝也不是先帝,您可别光知道敬父兄,就忘了皇上九五至尊的身份了。”
玉烟染看了看,说话的是一位年迈的大人,他从前做过中书令,后来被先帝赐大司空,位列三公,即使早已不涉朝政,在朝堂之上依然有不俗的影响力,朝野上下遍布他的门生。她边打量边心道:这位大人虽然年迈,可言语极有条理,软中带硬,柔中含刚,又能引人共鸣,果然是享誉朝堂的厉害人物,比承恩侯这种粗俗出身的勋贵可高明多了,难怪能一直做到中书令,想必深知人心吧。
她抬出父兄来压着众人的数落,他便抬出玉容涵压着她,不动声色指责她只敬先帝不敬新皇,一样的大不敬。
她抬眸深深看了一眼上首一脸严肃的玉容涵,眸底流转出讥诮。你的朝臣说我不敬重你呢,那你倒是做点让我能敬着你的事来呀!
玉容涵见她含怒带嗔,心里微微一动。
“诸位大人,本宫多少明白了,你们之所以对本宫有诸多不满,认为本宫大逆不道,是因为听说本宫勾引皇上,软禁皇后,挟持后宫,是吗?”玉烟染转了一圈,坦荡地凝视这些人的目光。
“难道不是吗?”承恩侯冷哼。
“自然不是!”玉烟染干脆否认,同时厉声道:“本宫是皇上的嫡亲姑母,与皇上血统同宗,当然不可能行罔悖人伦之恶事。事实上,本宫不过是多进了几趟宫,与皇后宫妃间多有走动就受你们如此恶毒恶心的揣测,试问,到底是本宫行为不端,还是众位大人心思本就龌龊,不知廉耻,才看别人也是同样这般?!”
她态度骤然间如此强硬,让殿中众人皆震惊到哑口无言。
“那你为何无端在宫中住了几月?大长公主难道不知,内命妇都是不能留宿宫中的吗?”一位尚书大人问。
“内命妇不得留宿宫中是因为她们已然成亲,平常有公婆丈夫要侍奉,有子女要照顾,可本宫并没有成亲,也无长辈子女的牵挂,试问靖国哪条律法限制本宫留宿皇宫了?”
“这......”尚书大人傻了眼。
“连事情都没有探查清楚,就听信谣言,甚至散播谣言,诋毁本宫污蔑皇上,本宫看你们才是狗胆包天,一个一个居心叵测想